,心疑是夢,因不忍驚動他們,剛把眼睛合上,打算等到人醒之後再下樹去,你已醒了。”
路清一聽,方才有男女說話之聲,心中一動,正向雙玉追問所說的話,可聽出幾句是什口氣,雙珠也醒了過來。三人談問幾句,正說先前男女笑語之聲恐不是夢,兩旁樹上的壯士已相繼醒轉。頭目拿起牛角哨於吹了幾聲,這些山人中的健兒全數驚醒,均說:
“天已不早。”紛紛援縱下去,各將先準備好的乾糧取出,搶往水邊吃上一飽,再趕回來。頭目早將人分成兩班,一面飲食,一面收拾懸床和食用之物。
三人也往湖邊,本要洗漱,忽見邊沿上漂著一些汗血獸皮,還有今早洗剝熊犀拋在當地的頭蹄牛骨之類,回憶昨夜惡鬥經過,嫌水汗穢,便走回來,另取葫蘆中存水飲用了一些。見眾壯士均忙於包紮行裝,正要上前相助,忽然覺著左側樹上兩隻頭角皆全的大熊犀不知去向。這些死犀均未開剝,本來掛向枝葉繁密的樹幹高處,不是陽光斜照,便到樹下也不易看出,藏得極巧,有的並還藏在靠裡一面。因這一株杉樹最高,枝葉又密,上下掛了五六隻,只有兩隻吊在高處。為防猛獸警覺,傷口全都朝上,以免鮮血下滴,餘者均藏密葉之中。掛時三人均曾下手,記得最真,不知怎的,吊在樹幹上的兩隻忽然不見。再往林內搜尋,燈筒照處,地上發現好些血跡。犀群帶傷逃走的原有血跡也多,均是斑斑點點,沒有這樣大攤。地下的草卻壓倒了兩片,也是汙血狼藉,與犀群逃時所留血跡不同,血色更有新舊之分,好生不解。
頭目和旁邊十幾個壯士聞聲趕過,也覺形跡可疑。這樣重大的熊犀,便是寨主得信,也必帶了多人趕來,將其開剝,一條切成好幾塊才能揹走。打算一次運完,少說也在千人以上,否則,休說抬它不動,好些地方也無法透過。失去的兩條犀牛,雖有血跡留下,共只數尺方圓兩攤,近在樹後,地方沒有碎皮殘骨,連牛毛也未見到一根,分明是由樹上取下,整隻抬走,到了樹後,見傷口倒轉,鮮血下滴,嫌其汙穢,只將腹中鮮血放掉,並未切開。這等拿法,人少不行,人多又難在密林之中通行,但又不是野獸所為。事已奇怪,妙在這樣重大的熊犀,來人竟能避開警鈴繃弩,輕悄悄援到樹上將其放落,連那綁熊犀的長索一同取走,四圍樹上並無一人驚動,手底也極乾淨輕巧。就說人睡得香,這八十餘人均是往來黑森林多年、久經奇險、耳目靈警的壯士,相隔這近,競會被他在大白日裡偷去兩隻大熊犀,誰也不曾聽到一點動靜,豈非怪事?照雙玉所聞笑語之聲和地上血跡,種種觀察,分明人去不久。熊犀也是整隻偷走,別的不說,單這神力,已是驚人,談論了一陣,俱都驚奇不已。
眾人先和三人商量,這許多珍奇難得的熊犀,丟了可惜,打算留下一二十個壯士在當地守候,等寨主帶人到來,再作打算。雙珠想了想,力言:“不可!來人這高本領,如有惡意,決非你們一二十人所能抵敵。我們八十多人,都是精強力壯、帶有兵器的武士,他卻如入無人之境,輕巧巧把熊犀盜去。本領之高,膽子之大,可想而知。照他來勢,想要傷害我們極為容易,他並不曾絲毫驚動,所取熊犀只得兩隻。依我觀察,對方人必不多,也未存有惡意。再說,這許多熊犀,人數稍少,決吃不完,全偷了去也是糟掉。來人只取兩隻,又未帶有繩索。那旁樹上吊著不少背子和許多食用之物,他並未順手牽羊取走一物。可見來人認定熊犀乃無主之物,他正要用,隨意取走兩隻,別的他全不要。看那意思,非但本領極高,也極講理,與尋常傳說森林中的野人迥不相同。好在這些熊犀均是機緣湊巧不勞而獲,理應見者有份,拿走兩條也不相干。最好聽其自然,免又引起兇殺。我們如存敵意,萬一村中藏有異人奇士,為了一時貪心,想要獨得,白吃許多虧,得不償失,甚而一無所得,豈不冤枉?好在森林之中黑暗險阻,草木繁茂,這樣長大之物,為數這多,對方決拿不完。你們寨主人極機智,必能相機應付。我們還是各自上路,以免多生枝節,幹事無補。”
頭目聞言,覺著有理,只得罷了。雙珠正說:“留人防守雖然有害無益,但也應該先向寨主報信,令作打算,以防萬一對方來之不已,雙方撞上,引起爭鬥。最好分出些人往歸途迎去,通知後來的人,請其戒備,並將自己心意告知,請其遇上來人,和他講理,按人平分,不要輕動干戈。就看出對方人少,也不可以多為勝,樹此強敵,日後採荒往來,多出好些顧慮。”話未說完,三人忽然想起天明前遠遠傳來的那聲清嘯將怪獸山狨引走之事,心俱驚疑。因那頭目回答:“行時奉有寨主之命,中途不許把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