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險,另有仇家用陰謀將他暗殺,阿成適逢其會剛巧遇上也未可知。別的不說,你們轉問老人,我和阿成均蒙你們救來,休說不會以怨報德,就黃山都多麼兇惡卑鄙,欺人太甚,至多稍微抗拒,保全自己,決不會傷他的性命。何況這裡規矩我都知道,他雖酋長,還有我義父可以作主,只一逃回月兒湖便可講理,又有神鞭護身,中毒昏迷乃是出於意外,醒來人在山洞之中,什麼不知,怎會傷他?再者,阿成初來傷毒甚重,赤身裸體臥在崖後,我和他雖未見面,他那隨身兵器毒弩均被義父搜去,剛發還不久,而那十幾支毒弩,義父也必知道數目,用過沒有,一望而知。就是用過,也與毒刺大小不同,死人身上皮色先不一樣。我隨身兵器義父也都看過,哪有這樣兇毒之物?請他不可冒失,還要仔細查考。誤殺兩個好人還在其次,使那真正凶手漏網逃走,豈不冤枉?”
二蠻婦見雙珠口說手比,蠻語雖還生硬,辭色那樣慷慨但然,絲毫不像虛假,由不得更加感動,先是連聲答應,聽完,互一低聲商計,忽又面現愁容。
雙珠邊吃邊偷聽二婦低聲議論,彷彿先後死這兩個酋長最受全族敬愛,關係重要,事又倉猝,最要緊是山蘭自殺,死無對證,群情這樣憤激,如非星月佳節照例不能殺人,被擒之時雙珠早已成了肉泥,事前還要受盡種種酷毒,端的慘極。這等非常之變,在佳節將臨的頭一天,自己人為外人所殺,死的又是酋長夫婦,便老人阿龐當時出頭,也壓不住眾人的怒火。當此眾人悲憤、情急、盛怒之下,真正凶手又未尋到,百口難分。野人又太愛群,自家人決不容外敵傷害,便認為雙珠不是兇手,也必遷怒,何況酋長死時曾說了一句為漢家女子而死的話,山蘭死前又哭喊要為丈夫報仇,便老人阿龐恐也難於解救。二婦並還談到當地無論何事,均以眾人心意向背而定。事雖萬分兇險,但聽老公公那樣說法,雙珠人又這樣美貌膽勇,死了實在可惜。何況並未親手殺人,就說她是禍根,也是難定。準備向老人覆命之後,乘這一日夜的光陰,聯合幾個親厚的人,逢人勸說,至少也等將兇手擒到再定殺否,或照舊例強迫雙珠為奴,為眾人出力贖罪等語。
雙珠暗中留意,有的話雖聽不懂,卻也明白幾分,知這兩個蠻婦出於真誠。照此情勢,野人只是怒火頭上群情憤激,一生誤會便不可收拾,只知激烈悲憤,不計是非。如論本性,這班野人並非無理可講,人更天真誠樸,沒有虛假,是非一明立可無事。無奈事機緊急,只此一日光陰,休說真正凶手不能擒到,阿成這樣忠義勇敢的人如被擒來慘殺,不論是否冤枉,也非自己所願,何況兇酋咎有應得,阿成殺他由於自衛,也不應該受這慘禍。聽對方說得這樣艱難,可知老人阿龐權力雖高,並不能為了私情違反眾意。
野人偏是這樣偏重感情,沒有理智,性又如此猛烈。眾怒已被山蘭激發,想要挽回實是極難之事。不由把方才想起毒刺並非自己和阿成所有,可作反證的一線希望,又減少了許多,表面卻不露出,從容吃完,謝了二蠻婦,聽其走去。
天亮之後,廣場上人來漸多,但比昨日少掉十之八九,後在無意中發現臺側和昨夜一樣,老有幾個男女幼童追逐遊戲,往來不去,但不似昨夜那樣仇視。試一開口,乘著大人隔遠,向其探詢,竟是有問必答,並還試探著湊近前來,故意坐在臺側木梯之上,每次答活,頭均望著有大人的一面,旁邊並有兩個同伴假裝和她指點說笑。另外還有一兩個立在臺上張望,每遇大人走近,便即低聲警告,往往話還未完便即中止,假裝頑皮,上下追逐,鬧作一堆。仔細一看,共是六人,內中一個便是鴉鴉,每次都她回答。忽然醒悟,這幾個幼童有意在此不去,料是老人阿龐暗中派來陪伴自己,準備隨時送訊息。
因知野人常受外敵侵害,只把對方當作敵人,便是通體一致,老少皆同。為防走口,先還鄭重,不敢冒失。時候一久,看出這幾個小野人均是真心傾向,試一探詢是否老人派來,卻答不是。
鴉鴉並說黃山都不好,所寵山婦淫兇陰險,性又奇妒,一面強迫三小姊妹做她女兒,蠱惑兇酋,不令三女跟隨山蘭,欲使病中孤寂,氣憤而死,好由她做正妻,一面挑撥他父女情感,常時藉故毒打,並在石穴之中藏了兩條毒蛇,巧誘三女前往附近採果,暗將毒蛇放出。幸而鴉鴉和內中兩個年長的同伴看出陰謀,不知用什麼方法將毒蛇殺死。這類事林中常有,山婦又當寵愛頭上,便往告發也是無用。山蘭知道,必與狗男女拼命,又要吃虧。再經鴉鴉力勸,三女只得忍氣,仗著年幼,大人照規矩不能毒打,時常逃往花林塘,與乃母同居。幾次間娘,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