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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太深,難於改變,反正離死將近的人,不妨聽其自然。那些幼童少年原是後起接替的人,照理應該隨時勸告使其明白才對,結果卻因積重難返,要費不少心力才能成功。一時懶惰,又想借這類東西增加自己的尊嚴威信,只將妖巫平日的好謀妖言揭破,並未真用全力將這迷信鬼神的風俗全數去掉,才有今日之事發生。眼看兩個心愛的少年男女受辱受害,用盡心力難於全保,是否能將這最心愛的乾女兒救下還拿不準,這都不去說它,萬一滿了十年限期,這塊號稱祖傳之寶的枯骨不能迴轉,就是眾人愛戴,不肯因此生出惡念或是反抗,到底交代不過,面子上也大不好看。當初又因報恩心切,以為自家年老,強仇尚在,危機隱伏,隨時均可發難,此舉非但可以報恩,使那老山民將那祖傳三寶儲存下來,不致背叛他的人奪去。來取時節,自己萬一遇害,也可照著所說,用這塊死人骨作證,喊出烈凡都的名號,當眾宣告妖巫罪狀,代為報仇。對方如為好人暗算,有人拿了人骨鎖鑰尋來,也是一樣可為自己報仇,豈非兩全其美?想不到作法自斃,反把自己綁住。自己不能離山遠出,無人引導,也不知道地方。心腹可靠的人只有前死酋長拉都,未等起身便為毒蟒所殺。黃山都雖是族中勇士,人也忠實,但是性情浮躁,心意不定,對他以前最心愛賢能的妻子尚且拋棄,又最貪色,常有可疑形跡,近來發現越多,正在細心考察,又為阿成所殺,連一個最可靠的山蘭也都殉情身死。昨夜得信,還在愁慮,想不到這最心愛的乾女兒是為送還人骨鎖鑰而來,當時雖然驚喜交集,不過交代自家以前所約的話,對那一塊枯骨的本身並不十分寶貴,更不相信上面附有祖先神靈,就是知道中途失去,心雖著急,當時也必設法掩飾,將眾怒先平下去,乘著中午沐浴之際,緩和二人危機,甚而將其放下都在意中。雙珠因知事關重大,這東西非但關係二人生命,對於殺賊除害、援救父親出險之事俱在這塊死人骨上面,如何不慌?當時急得心魂皆顫,真比昨夜生死關頭的心情緊張得多,這一出聲驚呼,說是“丟了”,老人又驚又急之下,想要遮掩已來不及。

剛剛為她解綁的那些女野人見她驚慌急呼神情,知這最重要的祖傳之寶不是失去,也是說謊,不由大怒,方才又喊了兩聲“烈凡都”,犯了族中大忌,一個個怒發如狂,竟不等吩咐,當頭六七個各將套索搶先撒下,當時收緊。

雙珠驚慌情急之中,又當連經奇險,勞乏之餘,不及與抗,微一疏忽,三次又被綁緊,再想掙扎脫身,業已無及,反被暗中打了幾下。別的女野人再一同聲怒吼,臺下大群野人一齊響應,神態悲憤比前還要猛惡,大有決不兩立之勢。另一面,阿成更不必 老人阿龐見此情勢,也慌得沒有了主意,眼看臺上下男女野人一個個手舉刀矛弓矢,分成兩面,註定這兩個所愛的少年男女,憤怒已極,料知連雙珠也是必死無救了,除非那塊死人骨當時便可尋到,決無生路。仰望日光,不久便要當頂,聽臺上下怒吼的口氣,業已異口同聲要請自己發令,非在午前將人殺死洩恨不可。這類激怒眾人的事,自己多有權力威信也強不過去。正在假裝鎮靜,一步緩一步走往臺口,待借查問人骨鎖鑰來歷,怎會失落為由,拖延上一半日再打主意。猛聽出臺下似有幼童哭叫之聲,跟羊,西南角上人便騷動,一路亂將過來,好似一群人浪正往兩旁閃開,隨聽亂的來路一面有了歡呼之聲。

心中一動,忙即定睛注視,乃是三個男女幼童,兩前一後,抬著一個女孩,由人叢中鑽將過去,走得極快。被抬的女孩,正是鴉鴉,後面還跟著一個年約六七十歲的老蠻婦。也有三個幼童跟隨扶助,往兩臺中間狂奔而來。鴉鴉好似受傷,行走不動,雙手向上連揮,哭喊不已。所過之處,眾野人只一耳聞目睹的,便即轉怒為喜,自將兵器垂下,歡呼起來,可是來人都是幼童,身材短小,又由人叢中穿過,許多野人還不知道,怒吼之聲仍極猛烈,鴉鴉哭喊為其所掩,一句也聽不出。猛想起這女孩平日和我雖極親熱,但她一向舉動奇怪,不像幼童,晚夜曾由她和兩個同伴三次向我密告,天明後不曾再見,不似往時那樣守在身旁寸步不離。她拜雙珠為母,看作親孃一樣,並和我說想要跟她一路。當此千鈞一髮之時,忽然負傷跑來,所過之處,人都消去憤怒,跑得這急,後面還跟著以前妖巫的姊姊。此女最是聰明機警,能幹多力,巫姊噶婆又有兩三個幼童架住,身邊全都帶有兵器。這班小人並非易與,膽子又大,莫要真正凶手被她擒來,尋出毒針下落、但此一舉,先來還可保全二人性命,這時業已來遲,至多保得阿成,雙珠亂喊神號犯了大忌,又將人骨鎖鑰遺失,反更危險,決難活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