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著出獵逃回送信,本意向眾苦口勸告,令其歸附,不料快到以前竟受重傷。正在一步一步連滾帶爬向前掙扎,被少年酋長聞得呼聲趕去一看,正是他的父親。來意還未說完,人已奄奄一息,跟著死去。酋長深知族人多疑,乃父不死,也難免於受到拷問,這些話如何能說?藏在心裡,雖未吐露,每一看到族人傷亡越多,人數越少,便自愁急。
好容易費了許多心力,仗著年輕膽勇,取得人心。先那一個最兇暴的酋長,又因強姦他的愛女,雙方拼鬥,被他活活甩死。野人尚勇,當時選他做了酋長,日久威信越重,只是惡習難改,連他也在其內。後經木老夫妻制服,越發比眾明白。因雙玉、路清喊過神號,他想起平日心事,意欲率眾請求二人代向阿龐、黃山都說情,許其率眾往投。
雙玉、路清問明經過,看出這群野人共有五六百個,雖極野蠻,個個強健兇猛,聽凌漢所說意思,並非沒有人性。不知前日往探月兒湖所遇守望野人,正是黃山都的死黨,並還受過戛老麻的指教,意欲勾引這班同族,將來暗算阿龐,以便黃山都一人獨掌大權,戛老麻再設法篡位,連所遇那人也只當是真事,照話傳說,並不知道這兩個凶逆懷有毒念,夏烏古卻是信以為真。雙玉又知這類野蠻種族仇恨甚深,阿龐雖受過祖父恩惠,雙珠業已被待若上賓,終恐對方記仇心盛,不肯容納。方想婉言相告,只為盡力,不作決定,免使失望,凌漢已一口答應。二人言語不通,不知說些什麼。等到問明,雖覺不應把話說滿,業已出口,又見眾野人歡呼拜倒,酋長更是感激涕零,聲淚俱下,心頗感動,暗忖:“世無不可感化之人,這裡也有好幾百個人類,小的幼童尚還未算在內。如能將這一族野人引到月兒湖,使其解除仇恨,合為一體,豈不也是一件好事?”只得含笑點頭,安慰了野人幾句便同起身。
酋長搶上前要接二人包裹,二人不肯,說:“事情尚未辦到。再說,我們向來自己的事不願別人代做,從小便聽父親指教,不能違背。還望凌兄代為辭謝。”凌漢和二人雖頗投機,但沒有芸子那樣親切,有話都是芸子搶著先說,所有熱情均由平淡之中露出,言語無多,從未十分表示。二人均覺他人比芸子較為冷靜,辭色雖極謙和,另有一種強毅獨立之概。不料話才出口,凌漢先將酋長止住,說了幾句,滿面喜容道:“我此時方始深知路兄、玉姊的品格為人,果然芸妹看得不差。我已止住他們,不令遠送。不過三人同路,我是你們的朋友,理應稍微效勞,這另外一個懸床由我代拿總可以吧?”
二人聞言,忽然醒悟,知道凌漢先還當自己人品雖好,心中還有人我高下之分,所以芸子先說令酋長代背行李時,他一言不發,也未客套代為分帶。懸床比較累贅,自己業已各帶了一個大皮袋和兩個隨身包裹,再加一個懸床皮袋便須挑走,雖也無妨,走起來卻慢得多。既是新交良友,又同一路,業已承情,也就不作客套。三人隨在野人歡送中往前急馳。
這次凌漢送行,雖然人只一個,因這兩個小夫妻心思細密,本領高強,準備的東西無多,但比八十壯士所備更加靈巧合用。所贈燈筒更是光明,穿行暗林之中,照出老遠。
內中所點幹油,均經二老特製,細才如指,放在燈筒裡面,另有機關引火,一晃就燃。
三面均是玻璃,內裡貼著一層水銀,形如梅花,前三面突出,後面附著一個尺許長的鐵製燈柄,中藏幹油所制火繩,連同囊中所帶,可供三月之用,精巧異常。彼此腳。底都快,凌漢久居在此,善於分辨途向,所取多半直徑。遇到繞越之處,必先由林隙中縱往上面樹幕,一看星月便可辨明。中間又取兩粒丹藥相贈,比自己所帶提神健體的藥還有靈效。中間只在進食時稍微休息了幾次。雖因帶有行李不能急馳,路更難走,從沒走過彎路。一路之上又學會許多野人的風俗言語和各種禮節禁忌。不等天明,便已趕到月兒湖的邊界。
由凌漢做通事,向守望野人說明來意。先還不知前日酋長往探的夜裡,雙珠便因兇酋黃山都被殺,為眾野人擒去,受了一夜活罪,直到昨日中午方始得救,轉危為安。後聽守望野人一說,二人才知底細,不禁大驚,惟恐人已受傷,等了一會,正在愁急。凌漢力言:“無妨,就有一點傷痛,也可醫治。”阿成、龍都業已帶人迎來,稍談經過便即起身。凌漢說:“我另有要事,由此還要出山。好在阿龐這樣優禮相待。大破平天寨除害救人之事均已有了成算,照此做去,斷無不成之理。”說罷別去,因此不曾同來。
雙珠等聽完經過,越發喜慰。老人阿龐起身之後,大家把話一說,非但全數照辦,連柄木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