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妄想好謀,違背祖師法令,我便可以請求盡情處置。那時多受好些日活罪,還累你孽子親屬徒黨一齊受害,卻休怪我不先明言。”花四姑哭道:“我也不怕你恐嚇要挾。自來一報還一報,我自然遵從祖爺恩命,舍此一身,到日由你擺佈。雖然犯了我門中罪孽,決不會被外人看短,只管放心吧。”
正說之間,王鹿子朝曉星等舉手說道:“這裡的事已算草草就緒,有些未完的,自有人監同罪人料理,不至於再鬧大驚動官府,傳揚出去駭人聽聞了。適才陶道友飛書相召,不容不往。只是老禿驢多年蓄謀,忽然大舉尋仇,有秦嶺三老與陶、蒲、馬、李諸道友在場,固不會敗於這班妖邪之手,但也未可輕視。留著他們也是後患,能就這次一網打盡才好。不過諸位道友如不能一舉成功,我三人前往也是無什大用。難得木尊者又復出世。此老性情孤高,別人恐請他不動。久聞道兄與他患難深交,如能將他約往黃山一行,豈非絕妙?”
司空曉星答道:“木尊者行蹤飄倏,自來神龍見首,不可端倪,如非自願的事,誰也強他不得。我和他武當山一別,已十五年不曾再見。這次既然出山,又在暗中照顧這兩家孤臣孽子,此間的事料早深悉始未。我與此老至交多年,性行素所知悉,照他行徑,決非無意、適才便想,日內我不尋他,他也必定尋我。只是黃山事在緊急,天外孤鴻,無地蹤跡,見雖必見,時有早晚,能否當時尋到,卻拿不定呢。”
這時花四姑自從服了王鹿子所賜靈藥,又由一娘將傷口以內的芒刺吸收回去,痛楚大減,和一娘低聲對答了幾句,重又拖著半條斷腿膝行過來,跪伏在諸、王、葉三老面前叩首謝恩。葉神翁正向她發令,命傳眾人走後,將所約請的外客以禮送行。即日曉諭全體徒黨,分別告誡,以後勉為善良,免遭誅戮,務要以己為鑑,並就這兩日恩假,將後事分別安排就緒。到第三日早起,隨了監刑前人和朱、白兩家後人,去往西天目公地領刑等語。
一娘也早回到席前,待立在側,聽曉星說起木尊者難於尋到,插口答道:“二位師伯不必多慮。木尊者就住在離此不遠的南峰後面破廟之中,剛回去不久,一找便到。”
曉星大喜問故,一娘答道:“弟子先只以為是位有道高人劍俠,並不知他便是昔年名震川、湘的前輩劍仙木尊者。屢次叩問他的法號,只答時至即曉,終未明言。今日追截仇人,忽遇妖道作梗,當吳老先生未來以前,情勢甚是危急。弟子因是急於報仇,仗著阿婷兩年前隨弟子偷偷回籍掃墓哭奠,無意中遇見昔年遇難時逃脫的小婢明燕,說家姊被困自刎時,曾將所持寶劍隨手奮力擲向後山。那口寶劍原是神物,光芒甚強,明燕身未受傷,逃遁較快,藏伏之處正在後山對面孤峰之上,看得逼真。曾見劍光如虹,飛得又急又遠,投入後崖絕澗以內,仇敵竟未覺察搜尋。事過之後,每值陰天暗夜,澗中便有光華閃耀。後崖本就幽僻,落劍之處,削壁直拔二三百丈,下臨澗壑,其深無際。
對面澗岸雖然不高,但是隻有臨澗極窄一段,餘者都是亂峰危崖,石筍如林,叢莽怒生,亙古人跡不到,簡直無路可通,只幹看著,不能飛越過去。明燕本是近山人家之女,家中尚有親族,一直寄居在母舅家中,不曾離開。思念故主恩深,每年春秋必要燒紙哭奠。
雖知此劍下落,一則無此本領入澗覓取;二則仇人黨羽甚眾,時至山中訪查有無人來上墳,以前每值清明忌日,均在家設祭,不敢往墳上去。近年膽子漸大,家姊墳側又添了好些外人墳壘,可以推託,她又在當地置田落戶,方始敢往。就這樣,仍不敢明目張膽,每次前往,多是揹人,在相隔家姊墳前五六丈處所設土堆面前,望墳遙祭,以防仇敵走來撞上。此劍精光外映,好些靈異,如取到手,容易引人覬覦生事,轉不如聽其沉埋澗底比較穩妥。一晃十多年,居然無人得知。也曾兩次尋訪小主人和弟子存亡下落,終無影跡。忽然巧遇,自是驚喜非常,當時引去,仍費了二日夜心力,才自澗中取出。回來先由弟子教阿婷劍法,未了又經木尊者指點,雖未到出手應敵的功候,似妖道那等飛劍,還能勉強應付。弟子一面命阿婷奮力仗劍,拼命將妖道絆住,自去追趕仇人,已然用木尊者所贈明月玦,將她一腿打折:因妖道舍了阿婷,趕來一擋,仍被她負傷遁脫,等吳老先生趕到將妖道殺死,人已無蹤。正在分頭追索,木尊者忽然現身,說仇人已被禁閉在前面崖洞以內,並說他此時便回南峰破廟,到了北山會場,如有人問他住處,不妨告知等語。弟子等如言尋往,果將賊婆由崖洞中擒住。適才覆命匆匆,不及詳說。照此情形,分明木尊者知道師伯在此,聽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