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寧採臣不由有些不滿:“大人是說,我母親做錯了?”
“當然是錯了。朝庭法度,丈夫死了,自有家人做主。你與其非親非故,怎惹上這等麻煩。”
“大人容稟。這女子出嫁為夫家人,不過從的是夫。現丈夫亡故,其已恢復自由身,自當由其自己做主。我聽說這搶親之典,兄嫂叔娶之例,只有未開化的番邦才有。我泱泱天朝以禮治人。豈有不從禮,反從番邦之前例。”
寧採臣也不與他吵。你不是說法度嗎?那我就說禮書,就看你這讀書人到底是從法,還是從禮。
這個選擇可不妙。雖說為官者有著儒皮法骨之說,但是真能做到的無一不是大智慧之輩。
在以儒為主流,可以培養出程朱理學的土壤下,不談儒''。這是所有儒士萬萬不會做的,除非你不在乎士林名聲了。但是儒家最在乎的偏偏是名聲二字。
此時若拋棄四書之禮,只談朝庭法度,那他完了。對讀書人來說,朝庭之法不過是一家一朝之言。這法自然是比不得聖人萬世之言。
“你!”這麼大的難題,錢縣令立即又上了火。
難道不是難題嗎?
'',問題可以解決,卻會壞了自己士林的名聲;講禮不'',看南山村人的氣勢,他們顯然是不答應的,不答應便有可能有打鬥。
錢縣令非常後悔自己的到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來。
只要沒有官員在場,他們打的再兇,就是死了人了,也好遮掩。可他一到場,問題的姓質便變了。
只要一個不留情,這事便會在他考績上留下重重的一筆。
現在寧採臣於他是絕非什麼文人助力,而是拖他下水的惡人。
“大人,這事由貧道與寧公子談,比大人要方便得多。”長春真人出手了,他等的便是這類機會。他等到了,自然不願放過。
錢縣令也不想因此事而和寧採臣翻臉,也就點頭同意了。
“寧相公,我們又見面了。”與寧採臣進了僻靜的地方,長春真人踱著官步,不緊不慢,庸容鎮定,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一般。
這三個道士竟然會與地方官攪和在一起,這是寧採臣沒有想到的。
要知道儒門的官有著極強的壟斷姓。不僅見不得別家學說,就是釋道弟子,也是能遠離便遠離的。正所謂“敬鬼神而遠之”。
(未完待續)
第172章、天下名士
現在這道門弟子不僅與錢縣令走在了一起,似乎還獲得了他的授權,與寧採臣交涉。
寧採臣是吃驚不小,心說:他難道就不怕言官彈劾嗎?再有政敵安他個結交歹人,意圖不軌,恐怕就是官家也容他不得。
這與釋道二門交往已是忌諱,現在竟然讓一個道士代表自己行使權力。這到底是昏了頭了,還是不想做官啦。
寧採臣點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官員不許為這類民間勢力深交,可這不包括未做官的文人。
寧採臣不是官員,所以並沒有這麼多的顧忌。“真人這次來所為何事?”
這次的麻煩事,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若不是有人通知了官府,其實也好解決。
可官府一插手,事情便衍化的更加麻煩了,因為這裡面有個“法”字在裡面。
就是錢縣令也輕易斷不得。斷得好,那是本份。可要是斷差了,事主鬧將起來,得個“差”評,也是極為正常的。
可一個“差”字,便有可能從上縣調到下縣,這卻是錢縣令萬萬不想的。
他讓長春真人出頭,只是想有個時間來思考,並不是像寧採臣想的那樣,直接授權了道士。
長春真人一捻鬍鬚,莫測高深道:“特來救你一命!”
這個開場白絕對唬人。心虛的單這一句話,便嚇趴下了。
只是寧採臣對這大言欺人卻也是熟門熟路。律師這職業便要求工作者能嚇唬人。
嚇唬自己僱主,嚇唬對方。全都要有。厲害的律師,簡單幾句話就能讓人崩潰。
後世見得多了,聽得多了,寧採臣眉頭一揚:“哦?我怎麼不知道我有生命之危?”
“呵呵。”長春真人笑了。
黃泉開口說:“公子還不知道嗎?公子寫詩,有‘王圖霸業’,寫故事,有導人造反。這樣的禍事,公子還不自知?”
與錢縣令相交,他們不是什麼都沒做,至少對寧採臣的文事,他們是瞭解透了。
“呵呵!”寧採臣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