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縷煙那一絲麗會沾染於身上。
但連四看得見。滅絕刀揮閃二下。“叮叮”二聲,那漫天迷濛煙雨忽然消散,恢復豔陽晴明朗然的天氣。
極薄極利刀鋒想砍中一雙飛蚊絕非易事,要砍中尖銳微細的劍尖更困難萬倍。
連四那兩刀竟然都“砍”中劍尖。
他們屹立對峙相距只有五尺左右。
嚴星雨道:
“戰刀訣名不虛傳。”
連四驚訝地注視他一眼,才道:大江流劍法果然不同凡響。”
嚴墨而道:
“你有點驚訝,為什麼?莫非我樣子變了?”
連四道:
“不舛,剛才我覺得你不象從前見過的嚴墨雨,現在才象。”
他們說話之時,飛天鷂子吳不忍已經身陷重圍。六件不同兵器發揮出不同威力,狂風驟雨般猛攻。
那六名高手正因為兵器不同,恰恰可以互相掩護配合。吳哥雖是一了劍就這著刺傷三人,卻因為時不我予,就差那麼一點點時間而不能不撤回招數,所以那三人不但不死甚至負傷不重,一點不影響作戰能力。
連四此時竟然還不動手,還要說話,道:
“你很怕冷見愁?為什麼?”
嚴星雨道:
“你怎知我很怕他?”
還凹道:
“因為你不能確定他在什麼地方,當你不能確知他已陷入你羅網以前。你絕不找我。因為你怕他會突然出現。”
嚴星雨頷首道:
“對。只要我能殺死你,就能殺死他。”
他忽然輕輕吹口氣,道:
“我本以為我是強人。但現在才知道不是,你和冷見愁才是真正的強人。”
這幾句話含意甚深,連四卻懶得尋根問底。雖然他忽然對嚴墨雨似乎已有相當瞭解,也同情他的慷慨。
他只希望立刻分出“勝負”也就是說立刻分出“生死。”以他們這等高手,很難獨得不死不傷的和局。亦很難雙方都傷而不死落敗者一定“死”。
邊凹沒有時間問思考回顧自己的變化。從前的他這刀都不敢拔,現在卻渴望用“刀”證明。
但他究竟想證明僕麼呢?
連四本是閩南世家子弟。連四不但武功有獨特成就。亦有財有勢。同時由於年代久遠,富貴了多少代。所以這家子弟沒有一個是隻會武功而不通文墨的。
嚴星雨芳草劍一動又盡出江南迷濛煙雨景色。連四忽然記起一首著名唐詩。
“江雨霏霏江草齊,六朝如夢鳥空啼。無情最是臺城柳,依舊煙籠十里堤。”
無情的豈是迎風飄拂的柳絲?無情只是“時間”,它以不變步調消逝,不捨晝夜。
但無情的還是“人”。你明知“知己”難覓,你明知良辰好景不再。你明知名將美人伯見人間白頭。但你仍然從如詩似畫的杏花煙雨江南景色中離去。
若問你為何離去?為何不多留戀片刻?你問答不出變不知道!你只不過問到“世俗”之中而已。
連四手小滅絕刀閃電劈出,在他感覺中此刀並非已經出鞘,而且這一瞬間才拔出。
刀光中有他的赤心,有他的熱血以及靈魂,他究竟想劈碎什麼?想消滅什麼?
是不是無可奈何的“世俗”。
天絕刀雖然只有一把,雖然只是握在一個人而不是神仙的手中,也雖然只劈出一刀,但積聚著仇恨及無限美麗景色。甚至每個人最基本的慾望求生,竟然在這一刀之下完全粉碎消失。
刀光劍影都一齊收歇不見。
他們這種一流高手,確實不必刀來劍往鏖戰數百招才分勝負。他們兩個人都能將一生所學和身功力壓縮於一剎那中全部用出。他們一招已等如常人的十招百招甚至千招。
草坪上一共有個人之多,但突然間充全停止一切動作,竟像是沒有任何生命的地方。
勝負生死所決的一招,連心無旁驚的人都感覺得出。
因此人人都不覺一齊停手,看看結果,看看究竟誰生誰死?誰勝誰負?
嚴星雨和連四互相凝視,兩個人身上都出現血跡,嚴星雨血跡從肩膀冒出,但連四的血跡是在心窩出現。
吳哥深深嘆口氣,道:
“連四,你一定還能夠講話,你一定要說出未了心願掘,因為我是你的朋友。”
連四道:
“如果我死了,希望能夠葬在武彝出,最好靠近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