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象用這個動作就可以甩掉悲傷甩掉回憶。他面色變得十分嚴肅,道:
“我的感傷可以留到空閒之時才拿出來,所以現在我們談正事,談你的問題。”
冷見愁道:
“我的事非常簡單,當然也非常危險,但今天下,也恐怕只有你一個人才辦得成,吳哥,別的話我不必多說了,是麼?”
吳哥仰天一笑,突然豪氣迫人,道:
“你當然知道,別的我可能會害怕,但唯有‘危險’我絕對不怕?”
他們一齊舉起斟得滿滿的酒盅,一齊一仰而幹,四目相投,一切都盡在不言中,寒冷秋風吹來,含有無限悲涼壯烈味道,易水蕭蕭西風冷,只不知幾千年前荊軻揖別燕太子丹之時,是不是這般心情?
徐小茜覺得很冷很冷,雖然在飄渺朦朧的無邊迷霧中,不但見到了冷見愁,而且還被他強有力的雙臂擁抱著,可是休以還是這麼寒冷?何以如此的飄忽迷朦?
她輕輕道:
“冷見愁,你知不知道我想什麼?”
她聽見冷見愁問道:
“想什麼?”
她回答道:
“我好希望現在馬上死掉,永遠離開這個可怕、冷酷,坎坷的人世。”
對於冷見愁這個人,徐小茜不論是對別人說或自己悄然沉思,都承認不瞭解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但奇怪的是在她最隱秘,最深密意義中(佛家稱為獨影意義即系潛意識),卻感到並非如此。
她覺得可以跟冷見愁談論任何一切心事,可以依靠他,可以讓他幫忙而不必說“多謝”。
但徐小茜又感到非常憂懼,所以不敢接近他,根本亦不敢訴說任何心事。
因為有一個道理非常顯淺,如果從未得到過,就永遠不會有失去的憂懼。
可是四下如此陰暗淒冷,眼中景色迷迷朦朦,她既不知身在何處,亦居然想不到要弄清楚這一點。
總之,她軟弱得好象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所以她不但對冷見愁說各種話,亦害怕他忽然跑掉或者忽然不理她。
她那張面龐,一向美麗溫柔得有如春水。現在卻平添楚楚悽豔,隨便任何男人都能夠一望而知徐小茜已經是柔腸寸斷。已知道也正陷於飄渺迷茫的情況中
梁宅隱賢閣樓上大廳內,氣溫竟比效野還寒冷得多。
七盞吊燈好象天上的北斗星飄浮於茫茫夜空中,燈光說明不明,說暗亦不暗。
地上縱橫豎立好多支麻番,每一支香旗都無風自動,顯示必有一種超自然力量控制支配這一切。
麻番中心點,亦正是七盞吊燈中心位置,徐小茜和雪婷兩個人伏著不動。
她們是在李碧天閻曉雅以及嚴星雨回到房間時,聽到他們講了幾句話,李碧天袍袖一指,她們就大去知覺,接著被送到此利,但至今她們尚未象平時樣清醒過。
她們身體能感覺,思想能活動,卻不象平時那樣能完全清醒能控制自己。
雪婷正如徐小茜一樣,根本不知道身在何處,亦不知道身側伸手可及之處有個徐小茜。
她最先看見的人居然不是冷見愁不是四連,而是她常常故意鬧彎扭搗蛋的老祖父雷傲候。
雪婷知道祖父已緊擁抱著她,因為她拼命告訴他說很冷,她知道祖父非常愛自己,雖然他從不說出口,亦沒有特別的態度,但她卻知道。
所以她專做一些傷害自己的事,使祖父心疼心傷。
如果祖父不關心不疼愛她的話,雪婷就算把身上的肉一塊塊切下來,祖父決不會為她心疼心傷。
世上無無數數的孩子們,總是喜歡用這種自我傷害,自我虐待方法,去傷寵愛他們的父母。
雪婷忽然看見冷見愁。
她雖然冷得簌簌發抖,但心頭卻泛起陣陣溫暖以及毫無拘束願忌的歡暢。
“冷見愁,我想得你好苦,你為何總是不聲不晌跑來跑去。”
冷見愁給她一個看不真切的微笑,那是冷見愁拿手好戲,好象有回答有反應,但其實你的得到只是一個無法抓住無法解釋的“印象”而已。
雪婷大聲道:
“快抱住我,我冷死啦,這兒是什麼鬼地方?”
雪婷似乎告訴她說因為連四已來了,所以不便抱她。
雪婷道:
“也好,連四呢?”她忽也看見連四,並且看見他伸展開強壯臂膀。
雪婷咕噥道:
“我想我應該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