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道:“無需把官司打到邇宓大陸修道總盟那裡!凌真人有一點說得不錯,我不能以暴制暴、以錯糾錯,身為修道者,我當然不會對凡人出手!”
“不過,我需要讓他們後悔,悔不當初的那種後悔!怎麼樣,凌真人可否在這裡多盤桓一時,等我手刃仇人之後,咱們一起去冠邦帝國皇宮看看?”
凌世礁聽了心頭一鬆,忙笑道:“盛道友高風亮節,凌某佩服!我相信,看見道友今日的成就,他們已經後悔了,而且是刻骨銘心的那種後悔!”說著瞟了一眼已經失魂落魄、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杜馨,以及亂作一團的九靈宗諸人,貌似悲天憫人、又似輕鬆寫意,顯然在他看來只要盛衝陽答應不對冠邦帝國出手,其它的事情都和自己無關。
盛衝陽見他這般做作,心裡暗自冷笑,卻也不說什麼,直接帶上眾人,就由耿東維領路去抓姬蒼。
姬蒼長得和姬醜很像,都是一副醜臉,只是生得塊頭更大一些、顯得更加壯碩;自從殺人之後因頗惹非議,一直閉關潛心修煉,將近十年過去了,如今已經有道胎後期修為。見到耿東維帶著盛衝陽等一幫人打破禁制、闖進他藏匿的洞府之中,他非但沒有什麼驚慌失措之舉,反而有一種放鬆了心情、長出一口氣的感受。
說穿了道理也很簡單,最初殺人之後,姬蒼原本根本沒有當一回事——不就是殺了個凡人嗎,有什麼大不了的?而且,凡人不是常說什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嗎?我這就是應了人間帝王請求、殺死他一個臣下而已,算不得違規!
不料,後來發生的一系列詭異事件,逐漸讓他改變了認識,並變得越來越不安起來。
姬蒼上面有人,閉關修煉名為“懲戒”、實則保護,所以並非閉目塞聽,宗門內外發生的大件事還是有人通報於他的。從仙人谷到臨海征戰,從侯原失蹤到黃奎隕落,他都及時得到訊息,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這一切都是衝著九靈宗來的,都是他隨手殺人惹的禍,他心中就隱隱有些不安。
原本,他還寄希望於宗門能夠很快擺平這些“小麻煩”,然後一切恢復平靜。但是事與願違,麻煩非但沒有擺平,甚至號稱“道嬰以下第一人”的黃奎都隕落了,九靈宗居然都還不知道敵人是誰!而且,他殺的那個盛飛龍有兩個兒子——盛衝陽、盛衝英——都一直下落不明、不曾“落網”,兩相結合,姬蒼心中這種不安也就越發強烈起來,以至於修煉的進度都被大大拖慢,用修道界的話來說,他已是產生“心結”了。
隨後的幾年雖然過得風平浪靜,姬蒼修煉進展也恢復了正常水平,但這並不意味著他的心結解開了,相反越發揮之不去,讓他心中時常縈繞著一個問題:這一切,真的和自己有關嗎?當初自己殺人,是否真的殺錯了?——畢竟九靈宗上上下下都知道,那個神秘的殺手在最後失去音信之前,曾經飛劍傳書留下了四個大字“我會回來”!那麼等他回來之後,又會發生什麼事呢?
這個問題最終在數天之前得到了解答,答案是讓姬蒼如墮冰窟的那一種最壞的結果——盛衝陽回來了,離開的時候毫不起眼,回來的時候實力之高,已經可以藐視整個宗門;和九靈宗實力不差上下的長碧宗,已經被他一擊而破!
當姬醜陰沉著臉、把這一切告訴他,並安排他馬上離開宗門、外出藏匿“一時”的時候,姬蒼簡直傻了——萬萬想不到,自己當年因為貪圖那一顆滌魂丹,隨意一出手,竟然給整個宗門帶來了這大的禍事!儘管姬醜已經做了充分的應變準備,聯絡了羽化宗程雲、侯凱、甚至還有凌雲閣相助,但顯然還是放心不下、不得不再做最壞的打算!
姬醜放心不下,姬蒼就更不用說了,還要再加上對叔叔和宗門的擔心,這幾天藏匿在外,根本無心修煉,心結越發嚴重,簡直到了坐臥不安的地步。可以說,這個心結不解開,他即便躲過這一場劫難、繼續修煉,到了需要渡劫成嬰的時候,也一定渡不過去,即便他再有十顆滌魂丹也沒用!
正因為如此,姬蒼如今面對著闖上門來的盛衝陽等人,感受的並不是害怕和驚慌失措,而是一種解脫,因道:“你就是盛衝陽?好的很,這麼多年了,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天,你我終須面對面瞭解這一場恩怨!耿宗主,想不到竟然是你出賣了我!你敢做出這種事,是不是叔叔已經遭到不測?”
盛衝陽沒有答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當年一舉手就讓自己家破人亡的修道,也有片刻的失神;耿東維想要說些什麼,也被他抬手製止了。良久,盛衝陽這才輕輕一抬下巴,石仙便走上前來,取出一個乾坤袋,將姬醜的屍身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