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扶著他躺下,給他蓋好了被子,同時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乖乖睡覺。”她說。
躺在床上的雲飛卿看著坐在床沿上的女子,眼中泛出些無奈的笑意。
“閉上眼睛。”女子又一本正經的、溫柔的道。
他更覺好笑了,卻依言閉上眼睛,但是由於忍笑,眼珠總是動個不停。他覺得這一刻,真幸福。
看著他即使閉著眼睛也能顯出笑意的眼角,蕙綿突然間也好奇起來,這樣一個優秀的男子,這樣的愛著她,她為什麼對著他就是有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女子深思著,幾乎是無意識地伸出手將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握了起來。大手在被她握住時,瞬間抽動。
蕙綿回過神來。
她想抽回手,那隻大手卻加重了力道。再說了,感受到他手上的冰涼時,她也不忍心將手抽出了。
漸漸的,時間一點點流過,她的手已經冰的有些麻木。男子的大手早就鬆開了,但她仍握著他。當他欲抽出手時,她依然緊緊握住。她知道,她正心疼著這個男子。
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漸漸放鬆下來,女子笑了笑,終於睡著了。她遲疑了半晌,放開了像是握著一團雪球的手。看看,自己的手儼然已經紅通通的了。
蕙綿緩緩地將手拿到嘴邊,輕輕地哈了一口氣。她不禁想,他是不是全身都這麼冰?並未注意到床上男子微微皺起的雙眉。
她想了想,終於決定將手伸到他的胸襟裡去試一試。但是她忘了自己的一雙手已經冰的不能行了,怎麼還能感知出來?她有些懊惱的將手收回,又看了他一會兒,才緩緩的低下身,將臉頰輕輕地放在他的胸膛。
果然,一樣冰,女子的腦袋不禁一縮。他是怎麼忍受身體上如此的冰冷的?他的溫度,甚至低於那些已經沒有了生命的人。
蕙綿想著,不禁打了個寒噤。她就這樣靜靜地趴在男子冰冷的胸膛上,不忍起身。
她沒有看到,男子放在身體一側的大手幾次欲舉而放。他貪婪的想享受更多,卻怕破壞這一刻的美好。
蕙綿終於在兩牙禁不住的打顫時,坐起身來。她搓了搓一側臉頰,看著熟睡中的男子笑了笑。“你不冷嗎?你不冷就好。”她用口型說道。
女子又待了片刻,實在受不住這冰冷,只好起身出去。
她一出門,外面守門的劍魂立即對她露出了感激而又討好的一笑。
“他睡著了,我先回去一趟,隨後就過來。”蕙綿走離門口幾步,才輕聲道。
“謝謝小姐。”劍魂感激道。
蕙綿卻不滿意了,怎麼著哇,他也是我三哥呢?“劍魂,他是我三哥呢。”女子的神色表明:你憑什麼代替我的三哥向我表示謝意呢。
劍魂愣了愣,隨即傻笑。蕙綿見了,為這傻笑,沒忍住笑出聲了。她隨即掩了嘴,揮揮手出了飛雲軒。
“小姐留步,奴婢有話要說。”
蕙綿走飛雲軒好遠,背後響起了素景的聲音。她轉身停下,看向那個一直對她很不滿意的丫頭。
“什麼事?”
“小姐,您心中有沒有少爺?”素景神色嚴肅異常,蕙綿都忍不住為她這樣大膽的表情叫好了。
“你想說什麼?”
“奴婢想說,小姐既然心中沒有我們少爺,就不要做出那些容易使人多想的事情。少爺經不起您這樣的若即若離,從我跟著少爺以來,就從未見過少爺因為什麼人或者事而引發體內的寒毒。”
“一次風寒,就夠我們擔心害怕的了。小姐難道不明白,您如今對於少爺來說,比那些風寒更可怕。”
“既然不管我們少爺多愛您,您都不接受,就請您不要再像今天這樣親近少爺。”
素景確實妒忌這個女人對少爺的影響力,但是,她更加在乎的是少爺的身體。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明白了,以後會注意的。”蕙綿聽她說完,淡聲道,隨即轉身離開。
其實聽素秋說過,她心中就隱隱明白他的“病”與她有關。她又何嘗不明白,如果什麼也不能承諾,最好就是遠離他。但是,縱然她愛著另一個男人,看見他那個樣子,她卻會心疼。
就像一個人說的,你能弄明白心是怎樣跳動的,卻永遠搞不明白它究竟是怎樣對外界做出反應的。
蕙綿不禁在心中暗數,她到底欠了多少債,流莊,雲飛卿,流風,宮挽月?算嗎?應該不算吧。不管怎麼說,欠了這麼多人,如果她再不珍惜他,再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