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知道他不會拒絕的。
“好”,他難聽的聲音再次響起。
蕙綿看著他又說:“你帶著我,咱們去屋頂上聊天。”
他果然又呆了半響,才有些艱難地應了一聲。
到了屋頂上面,蕙綿卻沒有再同他說話,只是抱著他的一直臂膀,半倚在他的身上。天快亮的時候,她問他:“以前你也會在每月的這個時候來看我嗎?”
男人嗯了一聲,“偶爾”。
“那你以後每個月十五還過來看我,好嗎?”她從他的肩膀處抬起頭,看著他問道。
他卻全身一僵,許久沒有回答。
“好不好?”
“好”。他應了聲,聲音更加難聽了。
蕙綿說:“不過過幾天我打算回京城,你如果要來的話,估計得隔一個月了。”
天涯的身形更加釘在一處,許久都沒有說話。蕙綿只好讓他把自己送下去,他依言做了,離開的時候才對她道:“兩個月以後我再來。”
這天天一亮,蕙綿就跑到阮安之房間,將他的被子一掀而起,說道:“安,快起來,跟我去個地方。”
“大清早的要去哪裡?”阮安之閉著眼睛就把她拉在自己身上,有些迷糊地問道。
“我昨天見到挽月了,他病得很厲害,你去看看。”蕙綿一邊說著,一邊掙扎著從男人的臂彎下抬起身子。
阮安之這才睜開眼來,他昨天就聽若庸說過了,還以為這女人會一直瞞著他們不說,哪想到天才亮就逼著他去出診?
蕙綿很積極地幫阮安之穿衣服,在他洗臉的時候就幫著他把藥箱整理好了。
出門前,她又特地跑過去跟若庸和離亂交待了一下。離亂要跟著同去,被她留了下來。
蕙綿跟著阮安之到了客棧的時候,宮挽月也才在婢女的幫助下起床,正在梳頭。蕙綿剛踏進門,他就不顧還在婢女手中的頭髮,忙站起身來。
“你不要亂動”,蕙綿見了,連忙阻止他,隨即又示意婢女繼續幫他梳頭。
“你怎麼知道我進來了?”蕙綿奇怪,他只聽腳步聲就知道是她來了嗎?便一時忘了這時的他不會說話,就問道。
宮挽月只是在她沒進來的時候知道她來了,這個時候卻只是指了指身前的銅鏡。
阮安之看見他的動作,卻笑了笑,那鏡子,好像照不到門口這邊吧。
蕙綿哦了聲,帶著阮安之坐在一旁,一邊又對宮挽月說道:“我帶安來給你看看,你一定要好好配合他。”
一聲“安”讓宮挽月有些反應不過來,阮安之出聲之後,他才瞭然,原來他早就找到她了。
宮挽月洗漱好之後,阮安之幫他看了看。把過脈之後,他許久都沒有說話,又讓宮挽月伸出另一隻手來,再次把脈。
“怎麼樣?”見他收了手,蕙綿連忙問道。
“有些麻煩”,阮安之拿出了針裹,看著蕙綿略帶沉重地說道。
“那他,還能治好嗎?”蕙綿從沒見過阮安之對什麼病說麻煩,心中也有些沉重,她真的不能忍受他在以後的日子都不能恢復正常。
“別這個樣子,我盡力治。”阮安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著安慰道。
宮挽月別開了眼睛,突然間覺得自己不該這麼非要找到她不可的。
當天阮安之給宮挽月施過針,蕙綿就讓人把他帶了家中。若庸和離亂都沒有說什麼,她家兒子倒是挺歡迎宮挽月的樣子。
在阮安之的調理下,幾天之後宮挽月已經可以走上百步路了。蕙綿高興地不得了,便想等宮挽月完全好了之後,再和若庸他們商量回京的事。
她把宮挽月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歸咎到自己的身上。而且阮安之告訴她,他不說話只是心理上厭惡再說話,所以才一語不發。
宮挽月雖然不說話,但是卻教她許多東西。
不過蕙綿知道,她如今雖然能與他心平氣和地相處,卻仍然不能喜歡他。那天他教她看這裡的賬本,午時她要走的時候,他拉住了她,遞給她一張寫著對不起的紙條。
蕙綿看過,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問道:“你是不是教了阿朗什麼不該教的東西?”
宮挽月搖了搖頭,指了指桌子上面的茶壺。
蕙綿突然就明白了,想起了那個時候等著看他一臉驚喜時的心情。以前的事情就那麼像迅速退去的白雲一眼,在她的眼前清晰又消散。
她看了看宮挽月,沒有說話,握著紙條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