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換成鯰魚燴吧,其他的不變,再加一個蜜炙火腩,盡力做吧,不礙事。”明霄看出店小二有點誠惶誠恐,立刻開口寬慰。
店小二又抹了把汗,感激地看看明霄,生怕被其對面的那個大爺怪罪,立刻轉身退回內廚。
“多吃肉肉才能長得快呀,來,小寶張嘴,讓叔叔看看你長了幾顆牙?”明霄一味偏疼著天寶,“哎呀,真好,小牙都出齊了呢?”明霄扭頭察看著孩子的口齒,神情極其慈愛,衡錦近乎享受地看著明霄和天寶,只覺現世安詳歲月靜好,在他殘存的極有限的記憶中似乎也曾有過這樣的時光,又或是那純粹是他的臆想?
“蕭公子,我看你太慣孩子了,恐怕比蟲兒魚兒的孃親還慣著他們。”衡錦難得有閒談的興致,他也不記得自己和別人這樣閒談過。
明霄聽了這話,窘迫地飛紅了面孔,“嗯咳咳可能可能是這樣的我在天寶這個年紀就沒有娘了因為幼失母慈所以我不希望孩子們有任何遺憾。”明霄說著將天寶抱得更緊,好像這便是幼年的他。
衡錦瞭然地點點頭,悶聲說道:“我阿媽也死的早,我只記得她把我背在背上在破屋裡來回的走,蜀地冬天陰寒無比,這樣走動我們母子可以暖和一些。”這是衡錦僅有的關於童年的記憶碎片,那種陰冷,現在想起來還像冰針似的往四肢百骸裡鑽。
明霄倏地抬起頭,感同身受地望著衡錦,“我也記得姆媽常常將我背在背上。”姆媽揹著他在大興宮後苑的蓮池旁踟躕不前,他的父王對他的母親一直非常冷淡。
衡錦不想再談往事,他是個沒有記憶沒有過往的人,多談無益,“蕭公子剛才是在河邊散步嗎?”衡錦隨口問道。
“呃”明霄一愣,微微低頭,輕輕拍撫著天寶的肩膀,忽然覺得萬分難過,可能是因為剛剛回憶起母親,可能是因為景生之前一直對他百依百順,前塵往事一齊兜上心頭,明霄不禁胸中憋悶,“衡先生比我年長,肯定比我閱歷廣闊,對人情世故也比我透徹,你說這人要是成親了,又有了娃娃,是不是就變了呢?”
明霄實在是太困惑了,他孤身一人嫁到東安,名為明帝,實則是景生的後君,就是有什麼煩心之事也無人訴說,明霄上無兄長,僅有的親生弟弟也因惡行昭著而被明霄手刃而死,身為南楚王太子,明霄也沒有什麼朋友,此時面對衡錦,一個年長的陌生朋友,他倒覺得不妨暢所欲言一番。
“嗯?”聽到明霄的問話,衡錦猛地愣住,他的手指輕擊桌案,困惑地苦思冥想,“蕭公子是和家裡的娘子鬧彆扭了吧?”衡錦小心地問著,額頭上早冒出了細汗,他這個只愛男人的男人,又從未婚配,哪裡說得上男女之間的婚姻之事!
明霄悶悶地點點頭,輕聲說道:“ 是呀,本來很小的一件事,只是一個誤會,他卻看得很嚴重,想東想西,揪住不放。”
衡錦一聽‘誤會’倆字就立刻皺起眉頭,他對男女之情雖然沒有經驗,卻也深知誤會是一切感情的大敵,“蕭公子,若是真有誤會還是要及時澄清,誤會不分大小,若不澄清,小誤會也能變成大禍害。”衡錦的胸中滑過銳痛,錐心刺骨,——不知他自己是否被誤會誤盡終生?
明霄抬起眼眸,感激地點點頭,“先生說得有道理,我會和他解釋清楚的,只是只是”明霄為難地囁嚅著,只是一直以來都是景生主動向他示好,他還從未低三下四地去和景生認錯,更何況這件事景生也有錯。
“只是你面子上過不去,對吧?”衡錦一看明霄躊躇的模樣就猜到了事情的關鍵,“你是男人,肚量大,解釋一下誤會的原委也不丟臉呀。”衡錦盡力體會著夫妻相處的意境,卻依然摸不著頭腦,只能就事論事地評說。
明霄心裡嘀咕:——景生也是男人呀?沒成親前景生的肚量也挺大,除了對許君翔(追求明霄的南楚將軍)不以為然好像並未對他嚴查狠揪過。
衡錦想來想去忽地靈光一閃想到一句話,他一拍大腿,“蕭公子呀,我聽人說和娘子鬧彆扭是鬧不贏的,你對也是你錯,你錯則是大罪呀,你還是趕緊將誤會說清楚吧。”衡錦近乎同情地看著明霄,老天保佑,幸虧他喜歡的是男人,應該沒有這麼麻煩!
明霄聽得哈地笑出聲,想想景生的樣子再想想娘子二字,明霄不覺暗暗咬牙,一定要找個機會將景生掀翻,讓他也嚐嚐‘娘子’的味道。
“嗯有道理有道理先生說得十分精闢我家裡那位確實就是如此的,仗著比我年幼,為所欲為,嗯”
衡錦的手心裡已經開始冒汗,他在膝蓋上無意識地擦拭著,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