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變得柔和,“這樣就好,怪不得西川苗彝村寨相對平靖,並未發生與夏人村子搶水的械鬥。阿鸞是如何得知的呢?”
“哦,是是程俊大人那天遊河時說起的。”明霄急中生智,隨口回答,卻見景生倏地皺緊眉頭,臉上再次露出一絲古怪的神色。
衛無殤此時卻覺得如坐針氈,既想多探聽一些關於衛恆的舊事,又又怕聽到更何況礙於鸞生在座他有話問不出口
“爹,你這一年來不是經常去西川嗎?怎麼會沒有聽說過這念錦渠?”
衛無殤避忌鸞生,小元卻沒打算放過他,小元心中的怒火、妒火、無名火噌地竄上頭頂,他嫵媚的鳳目中已火光熊熊,“爹是隻顧著尋找噬骨仙的老巢了吧?”
“老大”
“王兄”衛無暇和景生同時驚叫,噬骨仙在江湖上惡名昭著,但又最神秘莫測,當年明霄借唐門之名剿滅了噬骨仙,還曾使唐竇(唐門老大,唐怡之父)心存憂慮。
明霄看到衛無殤的面色變得蒼白無華,立刻關切地勸慰道:“相傳噬骨仙就是彝王,當年因與苗王爭奪山林和鹽礦失敗而將苗王殺害,其實,他並無弟子,也不常在江湖上走動,早在我的人找到他之前,他就已經被巫毒反噬而亡,我的人也是在苗疆深谷中的山洞裡偶遇他的骸骨,若不是他身旁的那本《噬骨之路》,我們都不知道他就是噬骨仙呢。”明霄未提衡錦告訴他的關於蜀幽王才是殺害苗王真兇的秘密。
“哦——”衛無殤立刻望向明霄,眼神熱切,他不顧旁人的驚疑,急聲問著:“這本書還在嗎?”
明霄點點頭,“在,和許多雜書一起放在庫房中,我找到後就交給您,只是”明霄為難地看著無殤,“那本書損壞嚴重,而且,全書都是以古怪的文字寫成,沒人能懂,即使是苗彝之人也都看不懂。”
“那也許是古諾蘇語?”衛無殤雙眼微眯,沉吟著,“彝人多自稱為諾蘇或是納蘇人,他們有自己的語言和文字,但古納蘇語卻已失傳。”衛無殤不僅醫術高明,對旁門雜學也造詣高深。
“若是舅父能看懂那就太好了,只恐書中記載的都是巫毒之術。”明霄內心裡並不希望這本書再次面世。
“放心吧,盅巫之術靠看書是無法掌握的,不但需要特別的體質配合還需要許多藥物蟲引,有時更要以身為餌,所以,善使盅巫之人都命不久長。”
衛無殤說到此處一下子頓住,眼眸倏地望向窗外如洗的碧空,他將阿恆刺死於崖下,倒是免了阿恆被盅毒吞噬的惡果,鏈錐刺胸總好過萬毒齊發!
危機
這餐生辰家宴吃得大家都有點消化不良,飯後敘談變為懸疑探秘,人人都顯得心事重重,衛無暇十分警醒,知道再聚下去,恐怕就再無相聚之日了,便早早地散了宴席,獨自帶著端午回翎坤殿看雜戲去了。
景生和明霄一路走回鹹安殿,兩人都感覺有點彆扭,他們幾次想要向對方開口,卻欲言又止,明霄以為景生對他今天的言論有所不滿,明霄自己心中也有點惴惴不安,到底還是修煉不夠,竟然因衛鸞生而煩躁失言。
明霄每次回寢宮都是先去探望兩個小傢伙,今天雖然心情異樣,他依然徑自走入東配殿,此時已近傍晚,孩子們卻蹤影全無。明霄剛剛皺起秀眉,雙福就迎了上來,“鸞哥兒,太后娘娘派人來將小殿下們接走了,說是帶他們看雜戲,奶孃和雙喜他們都跟去了。”
明霄聽了眉頭舒展,他正要和景生談談衡錦和夏陽之行,關於大蜀的軍政部署他也有了一些心得。
“景生,這次我”明霄走入內寢,剛要開口,就見緊隨其後的景生砰地一下推上了殿門,明霄心裡一抖,以為他又要變身猛獸,明霄嘴角上翹,笑著回過頭來,卻驀地愣住,只見景生眉頭緊皺,臉上的神色異常嚴峻,“阿鸞,你在夏陽到底是和誰一起遊河?”
這個問題像個燒紅的鐵塊一直卡在景生的喉嚨裡,真是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現在回到他們的寢宮,他終於可以問個明白了。
明霄唇角勾起的那朵笑漸漸枯萎,他不置信地望著景生,看到的都是景生眼中的質疑和焦急,“你你問什麼?”
“我問你前兩天和誰一起遊河?”景生對明霄的反應很不滿意,自從在殿廊上遇到小元,提起遊河之事,景生的心裡就像長了荊棘,將他刺激得坐立不安。
明霄的臉色暗了下來,唇角倔強的抿緊,原本想說的話全都被景生一拳揍入了心底,“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
景生雙眸微眯,雙臂倏地抓住明霄,緊緊地盯著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