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是滅了她整個國家、血洗皇宮。
她想掙扎,螻蟻般微弱的力氣只是徒然:“你已經傷害了,你的欺騙就是最大的傷害!你說過,你最恨欺騙,我又何嘗不是呢?”
最深愛的人、最信任的人,就是欺騙自己的人,此時此刻,誰能不恨呢?
“霓裳,相處了這麼久,你還不懂我的心意嗎?”男人幾乎是低吼著道,“無論你是霓裳還是紫織,無論我是皇甫天賜還是銀月,你都是我的女人!你只能屬於我!相信我我只是不想再讓你離開而已,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好不好?
這個男人,一向是天之驕子、人中王者,沒想到他居然有幾乎哀求的一天,低聲下氣地問她“好不好”
他的語氣中夾雜著痛苦、無奈、懇求與絕望,令人不忍心去拒絕;他的眼神充滿了悲傷與深情,讓人難以移開視線;他的動作卻強勢而有力,霸道中泛著溫柔,使人無力推開。
如果他單單只是皇甫天賜,也許她會點頭。
如果他單單只是銀月,也許她不會搖頭。
如果她沒有愛上“他們”,然後又發現“他們”其實都是“他”,也許她不會逃避,然而,沒有這些“如果”,除了哭泣、逃避,她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這個男人。
當霓裳再一次決定要“一生一世一雙人”時,皇甫天賜又一次顛覆了她的世界——
“如果可以,我只願從沒見過你,更沒愛上你”
他們之間,橫亙的是血海之仇,難以跨越。
☆
上官錦失魂落魄地走在繁華夜街上,腦海中浮現的全是方才看見的畫面——
霓裳在一個男人懷中哭泣,那個男人柔情地親吻著她臉上的淚水,儘管只是一個側臉,可是上官錦非常確實那個男人是本該死去的皇甫天賜,偏偏他身上穿著的還是清晨銀月所著的衣物,一男一女之間被一種說不出的和諧與曖昧縈繞著,令旁人格格不入。
上官錦佇立在岸邊,憤恨之下,一掌擊垮了一堵厚牆,奉著“眼不見為淨”的想法,幾乎是逃離般離開了江邊。
他不甘心,不甘那個該死的男人居然還化身成什麼銀月糾纏在霓裳身邊,不甘霓裳竟然淡忘了血海深仇依舊依偎在那個男人懷中,不甘自己一直處於弱勢一無是處
鳳儀閣是花舞京城最有名的青樓,上官錦經過時被一個女子拉了進去,回過神就發現自己已經身處雅座中,抬眸望去,舞臺上的美貌女子正邊唱邊舞,披帛上繫著的銀鈴兒增添了不少聲色——
(摘自《北方有佳人》)
“北方有佳人
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
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
佳人難再得”
上官錦悶悶地喝了幾杯酒,越看就越覺得那女子的舞姿有幾分像霓裳,於是,在舞畢後丟了兩定金元寶,讓老鷂把人帶過來看看。沒想到,老鷂賠笑著說,那姑娘是鳳儀閣裡的頭牌,賣藝不賣身,他輕笑了一下,只想著對方是嫌錢少,就再掏了兩定金元寶出來,看得老鷂和龜奴目瞪口呆。
“把她叫過來,這些都是你們的。”上官錦勾了勾唇,鮮少如此擺出高貴的架子,“再敢說一個‘不’字,今晚過後,你這鳳儀閣便會消失在世上。”
“公子,這、這”
“公子莫發怒!”木質的樓梯上,之前表演歌舞的女子蓮步生花般,一步一步走來,“既然公子誠意相邀,小女子自當相陪。”她只使了個眼神,老鷂和龜奴便乖順地退了下去,箇中關係,怎麼看怎麼奇怪,倒有點像是主從相反了。
舞臺上又上去幾名舞姬,水袖隨著音律輕舞,煙花之地的熱鬧因此而不斷絕,也對,即使國破家亡了,百姓依然是百姓,苦難過後繼續堅強地生活下去,或者根本不去想將來,每日只在醉生夢死中徘徊。
女子倒了杯酒,敬給他:“公子,有心事?”她的聲音柔柔的,令他不禁想起,從前霓裳一天到晚纏著他,糯糯地叫他“皇兄”、“皇兄”的嬌俏模樣。
“心病還須心藥醫,就算向你傾訴了,你也幫不了我。”
女子柔柔一笑:“說出來,也許心裡會舒暢些。”她的雙眸顧盼生輝,如霓裳的一般靈動迷人,那恬靜的氣質、貼心的談吐,若不是置身於青樓,恐怕別人只以為她是名門閨秀。
“我一向只在床上與女子說心事,這樣,你還有興趣聽嗎?”不知為何,見到這個水一般的女人,上官錦就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