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啊?」
「聽我的。」
「為、為什麼?」
「因為」北冥嘆氣,「其實你是一個很差勁的晌導。」
◇◆◇
流沙並沒在沙漠生活的經驗,他對沙漠的知識大概全是在書本里讀來的。書本以外,實用的生活技能他幾乎一無所知。這一點北冥在上路後不久便發現,只是沒有揭破。
「這樣可以嗎?」流沙叫道。他依北冥指示,在兩塊巨巖之間架起簡陋的營帳。真的很簡陋,只是以釘子把一幅油布的四角固定在岩石上,撐起一片小小的簷蓬。可是躲在下面,擋了日光直接照射,加上通風良好,頓時清涼了不少。
北冥試了試的穩固程度,認可道:「在這兒休息,晚上趕路。」晝伏夜行是應付酷熱沙漠的良方,只有流沙會在每天最熱的時份趕路,而且不眠不休。
沙流沒有抗辯,乖乖平躺在席上,他的身體很累,可是睡不著。
這時,北冥忽然在他身邊坐下,輕輕抬起他的腳。
「怎麼?」嚇了一跳。
「治傷。」北冥臉無表情,摸索著替他清洗傷口。
「你不必這樣做。」流沙厲聲阻止。北冥雖然看不見,但他卻看到自己快要潰爛的腳,形狀甚是骯髒可怖。他並不願意北冥替他料理。
「我高興這樣做。」北冥淡淡地回應他。
「」無言,眼皮微微地發熱。流沙放棄似的癱在地上,心裡很想說,若不能愛他,請不要給他希望。但他不能,他不希望北冥想太多。
「怎麼不作聲?」良久,北冥側著頭輕問。
「我還能說什麼呢。」流沙苦笑,「反倒是你,最近說話流暢多了。這也好,人家不必替你煮開聲茶了。」
「因為你都不說話。」北冥微微一笑。也許因為再沒有掩飾的必要,男人收起了輕浮誇張的臉具,不再喋喋不休,幾乎比自己還要沉默。走了四天路程,若北冥不開口,流沙決不說一句話。終於得回久違了安靜,但這時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習慣了流沙的聒噪,甚至有點懷念。
「你忽然安靜下來,感覺怪怪的。」
「嘿,你終於迷上我動人的聲音了。好吧,你想聽什麼?江南流傳的鬼狐仙怪故事?還是我給你唱一段?」流沙笑問。
「你的病情。」他一直記掛流沙的病,記得自己答應過替他治療。
流沙愕然,道:「你已經知道了,不是嗎?」若要詳說,必然會提到過去執行任務的細節,他不再提起了那段殺戮的歲月,不想再憶起殺紅了眼睛的感受,尤其在北冥面前。
「那告訴我,你的武功心法。」北冥溫言說。
這要求犯了武林大忌,但流沙不會拒絕他任何要求。
◇◆◇
三日後,二人終於到達目的地。
炎山方圓百里仿若煉獄。地上的沙粒呈暗紅或豔紅色澤,陡峭的山峰有如一柄血紅長劍,筆直插入赤色的大地。在強烈的日光的照射下,深深淺淺的紅色沙丘起伏交織,景象猶如烈焰在血海中騰飛,情境媲美書中描述的阿鼻地獄,讓人心生畏懼。
但流沙沒有害怕,身處半山腰的他也不能退縮。為了腳上的傷已經耽誤了兩天,如今他必須趕在今天之內征服炎山,攀上峰頂,才趕得及汲取百年一遇的聖泉神水。
而事到如今,若再作阻撓止也未免虛假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