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宿本來聽到安心的教訓還覺得冤枉,等聽完後,心裡的鬱氣頓時煙消雲散了,看向驚愕的夜梟,煞有介事的道,“屬下遵命,下次定會憐香惜玉!”在‘憐香惜玉’四個字上音色咬的極重,嘲諷意味濃郁。
夜梟嬌媚的臉一黑,恨恨的看著心宿,好半響,突然笑了,如百花盛開,嬌豔欲滴,“心兒,俗話說歡喜冤家,你看我和她是不是如此?”
安心一怔,附和的點頭,“有點像。”
“世子妃。”心宿面色一寒,哀怨的叫道,誰跟他是歡喜冤家?恬不知恥!
“好了,別鬧了,我該離開了。”安心揉了揉額頭,無奈的道。
“我送你。”夜梟收了笑意,眸中流露出不捨的情緒,溫聲道。
“不用,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安心搖搖頭,“來日方長,能見面的時間還有很多,不出幾日我就會回京,你想找我直接去郡主府就是,不用顧忌老皇帝,他還沒本事能奈何的了我。”
夜梟輕輕闔首,“好,你有何差遣也儘管提,我欠你好幾次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只能盡力而為。”
“不用如此見外。”安心擺了擺手,笑道,“以我們的交情無需這樣。”話落,起身往門外走去。
心宿立即跟上。
夜梟目送著安心的離開,直到她身影消失在轉角,才收回視線。
出了剎血閣,安心喚出在山中等候的橙影等人,繼續趕路。
天色將曉,第一縷晨光破開黑壓壓的天幕,安心在馬上看著那抹曙光,心境是前所未有的安寧。
“世子妃,皇上遍求天下名醫,為皇后看診。”因為剛經過京城,所以隱衛傳來的訊息極快,幾乎是剛發生,心宿就得到了城內的情況。
“故佈疑陣,做戲罷了。”安心不予評論,老皇帝就是那樣一種人,不管背地裡有多狼心狗肺,不擇手段,但他給別人呈現出的那一面永遠是完美無缺的,所以,東凌百姓對他極為愛戴,文武百官將他奉若神明。
只有挖開了他隱藏的黑暗面,才能瞭解到他到底是怎樣的人,冷酷無情,甘冒人倫綱常而做出大不違的事兒而毫不悔悟。
做帝王他是合格的,他有手段有謀略,從來不會婦人之仁,但他身為一個父親,祖父,卻連基本的護犢之心都沒有一絲半點,何其讓人心如死灰?
凌雨澤臨死的那句遺言,‘只願來生再不入皇家’就充分表示皇室的慘烈和殘酷。
“凌雨澤,平王爺,平王妃下葬的事宜可安頓好了?”安心問道。
“皇上下旨,平王府謀逆逼宮,實乃罪無可赦。”心宿回道,“不準其棺木入住皇陵,葬於西山即可。”
西山,最荒涼的山坳,除了豺狼虎豹出沒,常年杳無人跡,老皇帝果真如此心狠,連死後的體面也不肯為他們三人保留。
安心忽然覺得心酸的厲害,老皇帝明明知道凌雨澤的逼宮之路是迫不得已的,他更知道若不是他毫不留情的剷斷平王府的後路,凌雨澤根本不會如此行事。
他如何能忍心?如何下得了手?連對凌雨澤沒有一絲親情牽扯的她都於心不忍了,而老皇帝卻能狠毒如斯,這般的無動於衷。
“世子妃,您怎麼了?”心宿見安心臉色微微蒼白,以為她身子不舒服,立即關懷的問道。
安心搖搖頭,閉上眼睛,壓下心坎陣陣蔓延的酸澀,聲音略微嘶啞,“沒事兒,繼續走吧。”說著,一夾馬腹,馬兒往前奔跑。
心宿和橙影對視一眼,不懂世子妃為何突然整個人變得傷感了起來。
這一趕路,又是一個白天,夜幕降臨時,安心剛剛進入了瓊州城,按照玄璃所說的會面地點,並未走官道,而是轉路踏上一條羊腸小道。
“世子妃,不好了。”安心正站在一條小河旁掬水洗臉時,心宿一臉急色的疾步走了過來。
安心一驚,心宿向來鎮定自若,鮮少有如此急迫的模樣,可見是有什麼不好的訊息傳來。
“何事?”安心詢問。
“皇上被刺客刺殺,如今命在旦夕。”心宿快言快語的道。
“這是好事兒啊。”安心在驚訝過後,眼中閃爍著濃濃的喜色,“是誰有那麼大能耐,把老皇帝給刺傷了?查出來我給他獎賞。”
“武小王爺。”心宿面上擔憂之色盡顯,眉頭緊縮,頓了頓,“而且武小王爺是安郡王放出來的!”
“什麼?”安心騰地站起身來,眼中的喜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和滿滿的震驚,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