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很不好受,這我一直都知道,只不過現在我認識的更加清楚罷了,抖抖手腕上的粗鐵鏈子,我沒有一刻不像現在這樣期盼著紫冥的到來,哪怕躲在床底下看他摔東西也比現在這個樣子強上百倍,至少我不會覺得時間難過。
悶悶的嘆息一聲,若我此時有絕世武功,哪怕只是恢復一成的武功,也完全足以從這裡闖出去,可惜的是,我那自以為天下無敵的武功這時候絲毫沒有半點作用,千算萬算,算出了破解天下所有武功的招式,卻從來沒有想過;如果我失去武功會如何麻煩。
我打量著四周,只覺的口渴難耐,可這裡雖然到處是水,卻絕對沒有可以入口的水。甚至說這水還刺骨的寒,寒的我牙關打顫。
這處水牢建在溶洞之中,因與寒譚相通是以水質陰寒,常人在裡面泡上一天便已然不能承受,更何況我一個武功全失的老人家,這身子骨要是再泡下去還不得風溼骨痛?
擺弄了一下手上的熟鐵鏈子,成功的找到了一處縫隙,又伸手在鐵鏈盡頭的水裡摸索出一把早就鏽記斑斑的鐵環,將之扣入縫隙之中用力一拉,手銬隨之寬鬆,我試了一下勉強將手從其中弄了出來,沒想到當年鐘鳴玉用來逃跑的東西現在卻幫了我的大忙。
用同樣的方法鬆開另一隻手上的鏈銬,我掃了一眼周圍水勢,涉水往中心一塊突起的岩石走去,岩石面積不大,大可容一人躺臥其上,石身光滑,顯然是終年炮在水中的緣故,石身墨青色質地十分堅硬,我伸手順著石身朝水下摸去,果然摸到一個罈子類的東西,心中一喜,雙手使力將之從水中取出,扯開封蓋就想大大的喝上一口,可酒到了嘴邊卻又想起貌似自己醒過來之後已經發誓說不喝酒了——
跳上凸起的岩石,頗為可惜的看了一眼懷中的罈子,酒香濃郁,酒色在火把的映照下如流淌的寶石一般。
其實這酒也有些來歷,只不過當年藏酒的人不會再來開啟就是了,這酒現在還是幽冥教的酒,可他的主人卻已經是天玄宮的主人了,只不知我那左護法是否還記得他當年藏在這裡的美酒——
不記得最好,我不喝,也要全給他倒了——
手輕輕那麼一推,罈子就倒在了青石上,金黃的酒夜潺潺流出,披散在青石之上,緩緩趟入寒水之中,金黃的色澤混在碧青的寒水之中染出一摸詭異的妖嬈之色。
去取下旁邊的火把,堆出一個簡易的火堆,脫下褲子晾在旁邊,雖然離開了水,我卻還是感覺寒氣嗖嗖的往衣服裡鑽,畢竟還在地下,又是在這寒水旁邊,想要暖和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了,坐在火堆之旁我乾脆抱著酒罈子聞起彌散的酒香來。
金色的酒夜很快在暗暗流動的寒水裡淡去;只留下濃郁的酒香勾搭著我越來越乾渴的唇舌;晃晃罈子;似乎還剩下那麼一點;索性再不理會當初那毫無根據的誓言;大口灌入腹中;酒很純;是好酒;漢堯生的酒向來都是好酒;勁道綿延;入口滑膩如絲綢;酒香透鼻而出;在這冷的慎人的地方卻著實是個好東西。
我沒有醉過去;一般的酒根本不可能再讓我昏昏一睡三十年;可是我想我還是有些醉了,撂起罈子再次大灌一口,酒還是三十年前的味道,頂多就是多了些水土的味道,這裡也幾乎沒什麼變化,即使有變化也不是我這個不常來的人看的出來的,我有一種錯覺,下一刻似乎就會有人來找我,或者是鐘鳴玉或者是漢堯生或者是其他的什麼人;然後告訴我一切不過是我做的一場夢;我還是合虛,還呆在我的銷金窟裡,醉生夢死,日夜不央
就在我光著屁股,毫無形相的抱著酒罈子緬懷舊事的時候,上方的鐵門卻傳來開鎖的聲音,來人幾乎是腳步無聲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鐵鏈拉雜的聲音在這靜的可以的地方顯的分外空茫,以至於我竟然產生幻覺,幻覺告訴我或許這一切真的只是一場荒唐而又可笑的夢,我注視著吱呀而開的厚重鐵門,可惜——
這時再想拿褲子給自己遮一下外散的春光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迎上白蘞錯愕的目光,我尷尬的衝他露出一口白牙,人說天理昭昭,疏而不露,這報復來的還真快,昨天我將他看個徹底,今天輪到他看我了,只不過比起他來,我自然沒有什麼大的看頭,這樣算下來我也不算虧本。
白蘞臉上一紅,將頭撇到一旁,聲音也多少有些侷促:“還不把衣服穿上?”
這深深的洞府裡,現在也只有我和他兩個人,空曠之地迴音更廣,他這一說話,聲音直直響了十幾遍才漸漸空茫遠去,比之少林獅子吼那是別有一番風味。
“右護法”碧海潮生閣的大侍女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