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離開天玄宮,匆匆連趕數日,本道有何大事,想不到到了地界,卻又閒下來了,這就好比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打出一拳,卻打在一團毫不著力的棉花上一樣,讓人摸不著頭腦。
“你說大公子到底是來幹嗎的,到了岳陽之後就沒見他出去過,整天呆在房裡悶著。”
見幕啟不答,仲戚無趣的摸摸鼻子,喃喃道:“其實出來也好啊,省得呆在宮裡受氣,哼。”
聽到仲戚的話,幕啟和丁刑神態多是一黯,他們是隸屬於大公子的人,這次大公子身份暴露重回天玄宮,自然也把他們帶了回去,可想來是離開的時日久了,自然與宮裡產生了隔閡,雖然表面礙於大公子的面子不敢為難,可一些小地方,難免要受些欺辱,好在他們這些人常年在外,也不是沒有經過事的人,大公子剛剛回宮,難免根基不穩,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哼,要我說那些人簡直豬狗不如,想我們在幽冥教臥底這麼多年容易嗎,回來還要看他們的白眼,要不是為了大公子和宮主,我才不受這鳥氣。”
仲戚說著說著又將目光移回了那邊桌子上早就醉成一灘的女子身上,這時候天色已晚,剩下的人就只有他們這兩桌了,看那女子模樣竟然是無家可歸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眼淚擊的,仲戚竟然生出同情之感來,想起早年流浪,彷彿也是這般淒涼無靠。
這時那女子似乎是想起身,卻腳步踉蹌跌在了地上,她本就衣衫不整,形容狼狽,這一下更是頹廢到了極點,仲戚終是不忍,站起身來,上前想將人扶起,卻見那女子倒在地上又哭又笑,抱著個酒罈子流的滿臉都是淚。
“你家在哪裡?可有認識的人?”仲戚蹙眉問道,得到的卻只是一陣乾嘔,正不知所措時,那女子竟然嘩啦一聲吐了他一身,酒氣伴了贓物的氣猛的衝上來,差點沒讓仲戚背過氣去,料是他殺慣了人,這時候也不禁將那那女子推了出去。
“哈哈哈哈”見到仲戚的狼狽模樣,同他一起的兩外兩人不由大笑出聲。
“你們還笑”仲戚惱怒的扯著自己汙穢不堪的袍子,大是光火,他不過是好心,卻弄的這一身髒。
丁刑扶住被仲戚推開的女子,轉頭問道:“幕師兄你看是不是要一個房間將她安頓下來?”
幕啟又打量了那女子幾眼,雖然那女子模樣實在狼狽,可他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總之說不上來,不過既然只是路人,無論這人是什麼什麼身份想來也應該影響不到即將離去的他們。
“啊”丁刑一聲驚呼,趕緊放開那又開始大肆嘔吐的女子,聽著那撕心裂肺的嘔吐聲,丁刑只感覺自己的腸胃也開始翻江倒海。
也就在這幾個人鬧的不可開交的時候,突然有聲音從樓上傳來,幕啟等見了那人立即恭敬行禮。
“大公子,您怎麼下來了?”
那白衣公子年紀約莫二十五六,一身白色錦緞更是將人襯托的如玉如珏,只不過面色冷了點,容顏也稍微有些憔悴,似乎有什麼淤積在胸的心事。
“明日起程” 寒潭只是掃了一眼,並沒有理會的意思,淡淡的交代一句,就打算轉身回房,可恰在這時,那原本爬在桌子上吐的翻江倒海的人,卻突然抬起頭來,迷濛著一雙眼睛看向寒潭。
而原本打算離去的寒潭在見到那張臉的時候,整個身子僵在了原地,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而仲戚只看到那從來不慍不火的將宮主的脾氣學了個十成十的大公子踉蹌的跑下樓,還不顧嫌疑的抱著那吐的一身骯髒不堪的女子,那激動緊張的模樣,仲戚一輩子也忘不了,不但如此,一向喜愛乾淨的大公子竟然任那女子吐了一身也不理會,白白的袍子瞬間就遭了襲擊,這大概是大公子有生以來最狼狽的模樣吧,仲戚如是想到。
“下去吧”寒潭看著床上的人,一時之間也說不清是個什麼心思,當日這人匆匆下山追趕離傲生而去,他雖然不曾表現出來,可心裡卻也不是滋味,跟在宮主之後趕過來,可到了這裡卻是根本不知道要去幹什麼,只能整日呆在這客棧裡,說也好笑,想了這麼多時日,竟然到今日見這人才真正明白當初那不好受的滋味是為了什麼。
他,竟然是在嫉妒——
搖搖頭,苦笑一聲,他這是著了哪裡的魔障,明知道不可能卻偏偏就喜歡上了,這不是自找苦吃嗎,想起這人招惹的那些了不得的人物,寒潭一時之間笑的更加苦澀。
宮主待他恩重如山,背叛他的事情他絕對不能做,所以他與這個人之間無論如何都沒有可能,明日就派人稟報宮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