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仲戚的臉已經漲成了紫紅色,而丁刑則是苦皺著一張臉,他哪裡看不出那人分明是無理取鬧,至於目的——丁刑小心的看了座上的寒潭一眼,暗暗搖頭,人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大概說的就是現在這種情況,這也是他一直不願這人接近寒潭的原因,在他心裡寒潭是他的主子,自然是不能允許別人對他有半點不恭敬,哪怕這種不恭敬只是在腦子裡的念想。
仲戚已經憋了好久,這下見到寒潭,也不等寒潭問立即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只不過其中夾雜的指責多了一些,可還沒等他說完就被寒潭一聲給呵斥斷了。
“夠了,寒潭屬下魯莽,還請見諒”說完恭敬的比了個請坐的姿勢,自己卻站在主位,沒有落座的意思。
仲戚一看,更是氣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可寒潭的命令壓在那裡,他卻是怎麼不敢違抗的。
“無妨,我不會和孩子計較的”以我的年紀,這仲戚可以給我當孫兒了,可不就是個孩子。
只不過我這麼想,別人可就不這麼想了,孩子?仲戚立即氣的頭上冒火“你個死皮賴臉的無賴,你再敢拿那種齷齪的眼神看大公子,我一定挖了你的眼珠子,我不就欠你一條命嗎,大不了我還給你。”
他這話一罵出口,不止是我,寒潭的臉都拉了下來,丁刑氣的狠狠踩了仲戚一下,這時候仲戚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一張臉頓時變的蒼白,冷汗也下了來,只是更多的卻是張惶無措以及後悔。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他,我把自己的住的地方都讓給他了,他還嫌我讓他住的不好,還、還——”
“哦?那你將我丟在那裡自己拍拍屁股走人,連飯也不給我吃,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你——”
“我去找你,你卻將飯菜潑在我身上,又是何道理?”抖抖身上的袍子,證據啊!
寒潭的臉色已經是要多難看有對難看,手一揮立即有兩人將仲戚拖了出去“打,然後關到禁室,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他出來。”
這時候還有人敢說什麼嗎?當然——有。
不過不是求情的,而是被拖出去捱打的人,聽著那一串,什麼這個人不安好心大公子千萬別信他,什麼救命之恩我還了他,我們天玄宮不欠他什麼之類的,我老人家不禁嘴角抽搐,聽他這麼一喊,我怎麼跟土匪強盜似的?
寒潭揮退眾人,面色複雜無比,良久對著我恭敬的行了一禮,說道:“寒園居後有一處山泉,水溫四季適宜,可供沐浴。”顯然是我那一身滿是油汙的袍子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抬起袖子嗅嗅,滿是油煙味,確實該洗洗了。
寒潭親自引路,我自然不和他客氣,揮退眾多服侍的人,獨獨留下寒潭,去衣也好,搓背洗髮也罷,如此機會怎可放過。
這溫池就建在寒潭居室的旁邊,甚至可以說這潭水便是寒潭居室的一部分,看著那紗帳後不遠處的錦榻繡被,我如何不心動。
終於在寒潭給我穿衣服的時候忍不住了,急吼吼的就將人給壓了下去,可惜的是——
“寒潭尚有事做”聲音鏗鏘,聽不出什麼語氣來,只那雙眼睛——
被寒潭這麼冷眼瞪著,我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怨的從他身上爬起來,乖乖的給他關上門而我走出去,看看身後的門,明知道里面有人卻進去不得,可要我離開,那跟挖了我塊肉似的,這進去不得,走又捨不得,看著那大如銀盤的月亮,聽著竹葉沙沙作響,——只可憐我老人家也只能獨對西風獨自涼;夜伴涼風好梳妝的在院子裡將就了,幸好現在是夏天,也不是那麼委屈。
還好今天不是一無所獲,至少豆腐吃了不少——
天下第一劍(三)
靜靜的陽光揮灑在柔和的帳子上;斑駁透明的光澤讓人見之欣喜;這是一個寧靜的早晨;雖然這個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但對於一個剛剛由睡夢中醒來的人卻也只算是早晨。
我坐起身;身下是冰蠶的緞子;涼爽而舒適;看一眼周圍;無論是雕花檀木的大床還是飄忽的紗帳都有一些朦朧的意味;安靜而又恬適;隱約在紗帳之後還能看到昨日沐浴的潭水——
潭水?
我猛然清醒過來,趕緊將周圍又打量了一遍,頓時樂開了花,雖然不知道寒潭是怎麼將我弄進來的,可我確定的是,我現在睡的是寒潭的床,住的是寒潭的屋子,要是寒潭是一位女子的話,那我現在就是住在他的閨閣裡,如何不令我欣喜愉悅?
伸個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人逢喜事精神爽,這話可半點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