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鳳弦神色沉重地走進來,便一語不發,退了出去,關上房門,自去為他們做守衛。
雲鳳弦在風紫輝床邊坐下,開口就是:“我知道奕霖為什麼不聲不響地離開了。”
風紫輝眼神微動,卻不發一語,只靜靜等她說話。
“那天晚上,身為女兒身的我,沒有落紅。”
風紫輝聞言神色一變,他回想起自己與雲鳳弦那幾次的赤身相見,明白過來,他微微垂目,卻什麼都沒有說。
“我雖是皇帝,卻仍然是女兒身。奕霖雖然從小就受皇后的教育,對於女子貞操看得比命還重,忽然間發現我沒有落紅,知道已經有人先知道我的身份,我已經不是他的唯一,而他此身只能同我一起。他可能不能接受,甚至覺得自己太過委屈,就從我身邊離開了。”
“雲鳳弦,你要知道我們之間,只是契約,那只是一個意外。”風紫輝淡漠的神情又是一變,他又一次提醒著雲鳳弦,他們之間的關係,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紫輝,你要明白,我們之間不是一個錯誤。我,雲鳳弦喜歡你。”雲鳳弦定定地望著表情毫無人氣的風紫輝,猛然撲了過去。
風紫輝根本來不及反應,被她撲了個正著,他仰躺在床榻之間,身上是雲鳳弦柔軟溫暖的身體,鼻端是雲鳳弦特有的龍涎香,他抬了抬手,最終沒有推開她。“你怎麼會忽然知道原因的?”
“昨天晚上,塵洛的落紅婚變,我已經隱約想到了一點,另外”雲鳳弦把臉深埋入風紫輝的頸窩之中,輕蹭了蹭,數日來神色忽又一沉,半晌才道:“今天我在我床上也沒有發現鮮血,忽然間記起來,那一天,在畫舫並沒有見到血跡。而且”
“你今天?”風紫輝的眼神微顫。
“是啊,我今天發現一個大笑話。”雲鳳弦沉沉地點了點頭,“這事我正想和你商量,那個琥珀”雲鳳弦一句話才說到一半,敲門聲忽然響起來了。
“什麼事?”
“宣大人來了,說有重要大事,必須要立刻面見你。”鳳雪彥的聲音傳進來。
“真是沒完沒了”雲鳳弦咕噥一句,方道:“讓玉中請他在廳裡用茶,我立刻出去。”她十分不願意地從風紫輝的身上爬起來,交待道:“等我應付完他,再來和你談。”
“去吧!”
雲鳳弦這才推門出去。
風紫輝靜靜躺在床上,淡淡喊道:“雪彥。”
鳳雪彥在外面一閃而入,小心地關好房門,這才走近他。
“你確定夫人不在修因寺?”
“是,我昨夜趕去修因寺找衛靖臨,他見了我,說他回修因寺後才發現,夫人在上次公子假裝受傷時,就離開了。我請他即刻趕回去保護公子。他後來還跟我約好,公子回來後,他也會來見你,可是現在公子回來了,他卻不見了。”
風紫輝一語不發,靜靜閉上眼,思緒翻湧,心中計算著千萬種的可能性。
古奕霖寄身修因寺,聞知雲鳳弦受傷,情急趕回,但云鳳弦既沒有見到他,他也沒有回修因寺,那麼他去哪裡了?
而衛靖臨呢,又為什麼沒有立刻出現?
在這一切背後,到底是誰無形的手,加以操縱?
宣相權人在大廳喝茶,但明顯神思不屬,魂飛天外,嘴裡錯漏百出地應付著玉中的招待,眼睛卻一直往外望。
雲鳳弦一進廳,宣相權就猛地站了起來,因為動作太激烈,把茶杯都給撞倒了。
雲鳳弦看他神色慌張,滿頭都是汗,心中也知必是出了大事了,要不然何至於讓一地知府,失措成這個樣子。她非常自然地給了玉中一個眼色,玉中即刻退出廳外,同時做個手勢,整個大廳,立刻除雲鳳弦和宣相權之外,退得一個人也沒有了。
宣相權三步兩步,跑到雲鳳弦面前,口齒都有些不清了:“王爺”他明顯忘了雲鳳弦曾叮嚀過他,不可以用王爺這個稱呼的。
“大事不妙,有人造反了。”
雲鳳弦立刻也跳了起來,同樣忘了糾正宣相權稱呼上的錯誤:“你說什麼,山海湖城有人造反嗎?”
“不是山海湖城,而是風靈國前親王風昱華管理的直轄郡有人舉旗造反。十日內,已嘯聚數萬,攻城十餘座了。因風靈國的中樞齊陽被斷,驛站被鎖,訊息直到昨晚才傳到下官手上,傳令的官兵跑斷了三匹馬,活活累死了。”宣相權面色慘白地說道。
雲鳳弦深深吸了口氣,終於明白,為什麼昨夜宣相權會在塵洛的婚禮上提前離去了。
“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