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弦趕緊加快腳步:“咱們快去看。”
大批江湖人物都住在前院,龍蛇混雜,亂七八糟,動輒爭鬥,昨日籍著射箭比賽未果,迫得眾人暫息干戈,按理說,今天一大早,又該像昨天一樣,打成一團才對。
但是,整個前院,居然秩序好得出奇,那些三山五嶽的江湖好漢、綠林英雄們,圍成了整整齊齊的一團圓形,什麼仇都懶得尋,什麼勝都沒空爭,一起看著中間兩處戰團,各自叫好、喝彩、嘆息、驚呼,不絕於耳。
雲鳳弦和雲鳳源,千辛萬苦都擠不進去,只得另尋他途,一起跳上旁邊一顆大樹,居高臨下,倒看得更清楚。
只是雲鳳弦才一上樹,就覺得一陣惡寒,順著感覺望去,對面牆上,雲鳳晴眼神冷冷,正盯著自己。
雲鳳弦好像完全沒有發覺他的敵意,笑嘻嘻招手:“二哥,你也和我想的一樣,與其擠著難受,不如跳到高處來看,對嗎?”
雲鳳晴冷冷望著他,不開口,雲鳳弦還像胡謅些不知道什麼東西,忽聽到下面傳來一聲悶哼,忙低頭去看,只見戰團中心,一箇中年漢子踉蹌後退。
贏劍者含笑收劍:“承讓。”
那漢子臉色鐵青,毫不理會,全不停留,回頭擠出人群,直往大門奔去。
贏劍者是一個大約十六歲的少年,清秀的臉上閃爍著少年特有的張狂。戰得全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可是劍影縱橫,揮灑自如,不但毫無怯色,劍光反而越來越耀眼,漸漸佔盡上風,把對手壓得無幾還手之力。
四周的武林人驚歎不絕。
“已經是的十五場了。”
“他都連敗十五高手。”
“這小孩哪來的?”
“聽說是那個鳳翔公子的隨從。”
“我的老天,隨從都這麼厲害,主人會強到什麼程度。”
“不知道打完這一場,他又找誰開刀。”
“希望別找上我。跟小孩大家,贏了不光彩,輸了更丟人,在這麼多人面前受此羞辱,哪裡還有面子留下來。”
就算是最愛面子,最強撐光棍的江湖人,這是心虛之下,也不由得說出心裡話。
好在別人的心理也差不多,居然也沒有人笑話。
“就是厚臉皮也留不下來。這個小孩根本就是來趕人的,天不亮就跑來挑戰,說什麼,既想當化血堂的繼承人,多少也該有點本事,如果連他也贏不了,還是老實滾蛋算了。開始大家還只想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結果,全落得被他教訓的份。”
“是啊,一大早,本來大家三三兩兩又有人動手混戰,這小子跑來挑戰,也沒人理會,可是等到他連續五次打敗好手時,別人就沒有什麼心思動手了,不知不覺,全圍過來,看他們打鬥。唉,這麼多英雄豪傑,被兩個小孩戲於股掌之上,說出去,真是把臉丟盡了。”
雲鳳弦豎著耳朵聽清大家議論紛紛,心中驚訝不已,她什麼時候有個這麼厲害張狂的隨從,怎麼她自己一點都不知道。她心中疑惑不解,立刻把對面雲鳳晴忘得一乾二淨,站在樹上努力往下看。
這個突然闖進望月居的少年真個大出風頭,把所有人都吸引來了。不但前院的豪客們圍在一起,看他與眾多江湖人酣戰,就連住在秀心閣的所謂大人物,也都出來觀戰。下頭眾人雖擠得厲害,但塵右燈三人所站地方,卻空出一大片位置,可見他身份之高,那些人自覺自願地讓出位子給他。
排場極大的空洞洞的四名長隨、四名侍童,手拉手替他圍出一個空擋。他坐著椅子,翹著腿,品著茶,身後照樣又丫鬟揉肩按摩,倒不似在人堆裡觀戰,而是坐在他包下的場子裡看戲了。
暮春與妻子成雪攜手站在人群較前方,雖然不像其他人那麼大的氣派,不過身邊的人倒似還給他們面子,不太推擠。
雲鳳弦居高臨下地在人群裡東瞧西瞧,看到一直站在圍觀者前列,凝神注意戰局的風紫輝,一時大喜,揚手就喊:“紫輝~”
下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戰局上,除了呼喊助威,或者驚奇嘆息,幾乎沒有人大聲說話,雲鳳弦這一聲大喊顯得特別響亮,引得下頭幾百個人一起抬頭望上來。
雲鳳弦也沒想到這一聲喊,反響這麼大,乾笑一聲:“各位早,各位好,各位吃過了嗎?”
眾人一陣楞,瞪了雲鳳弦半響,等應道場中的倒黴的高手悶哼著連連後退,這才明白,原來這一陣,又結束了。
風紫輝冷冷看了雲鳳弦一眼,沒搭理她。
與高手擊戰的少年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