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房門,回頭用疑問的眼光去看雲鳳弦。
雲鳳弦笑說:“白天我們不是坐在房頂上聊天嗎,最後還笑得滿房頂打滾,其實我乘那時候,把一種非常滑的油膏塗在了房頂上。不會對規矩人造成任何影響,但是要有人打什麼鬼主意,半夜三更,跑到我頭頂上扒瓦片,聽動靜,那麼不好意思,就算他輕功天下第一,踩到那滑的根本不能借力的油膏,也只好掉下來,和青石地做親密接觸了。”
雲鳳源愕然,失笑道:“你真是太過陰損了。”
雲鳳弦誇張地連聲叫冤:“我還不心慈手軟?我要再狠一點,在屋簷下頭放個裝滿熱水的水缸,又或是在屋子四周扔一些肉眼一時間發現不了的小針啊!小釘啊!而且這些針針釘釘還是在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藥水中泡過的,你想想,那夜行人的下場會怎麼樣?”
雲鳳源想了一想,打了個寒戰,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老天保佑,幸好我不是你的敵人,你記得提醒我,以後永遠不要與你為敵。”
雲鳳弦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樂呵呵地道:“大哥,你又怎麼會是我的敵人呢?”她說著,高高一舉杯:“來,我們繼續喝。”
雲鳳源一笑入座,飲盡一杯。
論到酒量,雲鳳弦哪裡比得上詩酒風流的雲鳳源,酒不過三巡,已是暈乎乎,有了醉意。
雲鳳源一笑,把杯子放下來:“你累了,先歇著吧!”
雲鳳弦點點頭,一手按著桌子,一邊站起來,搖搖晃晃往床那邊走去。
走不出三步,雲鳳源忽聽到窗外一陣窸窣之聲,不由一怔。
雲鳳弦本來的醉意立時醒了三分,唇邊露出一絲冷笑:“來了。”
“是什麼?”
雲鳳弦冷笑道:“銅管窺聽受挫,屋頂夜行吃虧,剩下的當然是隔窗監視了。一般人的想法裡,總以為,既然監視的人受挫離開,暫時不會有事,就會放鬆警惕,所以有人自作聰明,以為這個時候來偷聽,我一定不會防備。”她的聲音並沒有壓低,明顯是說給窗外的人聽的,窗外窸窣之聲更加響了起來。
雲鳳源滿心愕然,就算是偷聽被揭破,不是應該立刻離開,或乾脆翻臉動手嗎?這樣不斷窸窸窣窣又是怎麼回事?
才一驚疑間,外頭除窸窣之聲外,居然還夾雜了隱忍的低低呻吟。
雲鳳源不再遲疑,伸手就要開窗。
雲鳳弦一伸手攔住他:“別開窗,開門吧!”
雲鳳源心中雖不解,卻依言開啟房門,幾乎是剛才一幕的重演,又有黑衣人匆匆跑開,不過剛才是一個,這回是兩個。剛才那人一步一拐,而這兩個人,跑著跑著就會莫名其妙的跌倒,身子一直縮成一團,兩手亂抓個不停,掙扎著爬起來,全身扭來扭去,繼續跑。
雲鳳弦在雲鳳源身後大聲地喊:“兩位別走這麼快啊!今晚月色這麼好,夜風這麼柔,不如我做個東道,大家一起把酒賞月如何?”她越是這般說,那兩人越是跑得飛快,跌跌撞撞,無比狼狽。雲鳳弦眼神漸漸冷森下來,忽的放聲大笑,笑聲響得直衝雲霄,毫無顧忌得讓秀心閣上下,所有人知道她的得意與囂張。
小樓寂寂,秀心閣裡住的大多是威名赫赫的人物,可此時此刻,竟沒有一個人對她這般狂放的笑聲,有任何表示。
雲鳳弦笑了一會兒,這才把門關上,剛才的囂張狂放,又變成輕鬆自在。連雲鳳源都有些接受不了她瞬息萬變的樣子,忍不住問:“這又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雲鳳弦一聳肩:“你還記得我一進房間就推開每一扇窗嗎?那個時候我就在窗子上灑了點癢粉,如果有人靠著窗子想窺看偷聽,不小心沾到癢粉的下場會怎麼樣,就可想而知。”
雲鳳源這才明白剛才窗外的窸窣之聲,是那兩個人忍不住奇癢,拼命撓癢所發出來的。他們一邊逃跑,想必還一邊撓癢,怪不得會動不動跌倒,還縮成一團呢!
不管是化血堂弟子,還是樓上其他人,都是武功不俗的人物,卻這樣悶聲不響,吃盡了雲鳳弦的暗虧,鬧的如此狼狽,雲鳳弦還像沒事人兒一般,嬉皮笑臉,好像她暗中的佈置,不過是擦擦桌子抖抖衣服,那種簡單事一般。
想到這裡,雲鳳源心中莫名一寒,看雲鳳弦的眼神,多少帶點懷疑。他這個把萬里江山拱手讓人的弟弟身上到底有多少奧秘,讓自己驚奇不盡。
她對待下人的態度,對待妻子的關愛,對待敵人的寬容,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她一會兒聰明,總能想出旁人萬萬想不到的古怪計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