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卻都是一片沉寂的黑暗。
死一般的冰冷讓手足發寒,古奕霖悄悄握緊雲鳳弦的手。
雲鳳弦覺得嘴唇有些幹,勉強開口:“大哥。”
床上的人懂了移動,本來黯淡的眼睛裡忽閃出一縷亮光,在這暗沉沉的室內,就像兩道狼一般的綠芒射過來,令得人全身一顫。
雲鳳弦輕喚:“大哥。”
雲鳳源輕輕笑起來,小聲不見往日灑脫風骨,倒幽然若鬼魅。
“你來做什麼,我的皇上,來看你的大哥,如今河燈悽慘?”
雲鳳弦勉力鎮定:“大哥,小叔不會為難你的,他答應過,絕不殺你。”
“他自然不會殺我。”雲鳳源笑起來,比哭還難看:“他不過是要把我關在黃金的籠子裡,像鎖狗一樣用鑲了明珠的鏈子鎖住我,讓我受盡折磨,卻還叫天下人,誇他仁義寬容。”
“你到了如今還不反省嗎?錯的並不是別人,是你自己。”
“我沒有錯。”
雲鳳源猛得從床上坐起來,臉上神色猙獰得像是要撲過來找雲鳳弦拼命。
“我沒有錯,我也是皇家血脈,我也是先皇之子,我也可以坐上皇位,我也該掌控天下,我有什麼錯。。。。。。”
“你錯在不應該負了大嫂,害了大嫂,你可知她至死仍愛著你,你可知她明知是你害她,卻還說,一生一世,不會後悔遇上你,愛上你。”古奕霖對著神色可怖的雲鳳源大聲說了起來。
雲鳳源怔了一怔,喃喃道:“衛珍。。。。。。衛珍。。。。。。”他的聲音由茫然轉為暴怒,忽的大吼起來:“都是她,都是這個賤人,我命中的煞星,是她害了我,是她毀了我!”他大吼著,張牙舞爪,完完全全不像一個人,而像一頭惡狼般對著古奕霖撲過來:“你這個賤人,是你害了我。。。。。。”
雲鳳弦心中一緊,拖著古奕霖快步退出房間。 雲鳳源狂吼著從房內撲出來,一旁忽的掠出兩個精悍男子,一左一右捉住雲鳳源的手,把他重新拖回房裡,房中傳來劇烈掙扎的聲音,一聲聲瘋狂的大吼:“賤人,賤人,是你害了我。。。。。。”
雲鳳弦臉色蒼白:“他瘋了。”
“為什麼會這樣,他們。。。。。。”古奕霖眼中亦滿是悲憫不忍。
雲鳳弦嘆息一聲,牽起古奕霖的手,“奕霖,我們再不要分離,不要彼此誤會,我們要好好地在一起,答應我。”
古奕霖凝視她,眼中是柔情無限,輕輕地許下永生不會的諾言:“好。”
走出大門,雲鳳弦那輛從京城帶出來,無比誇張的馬車已經等在外面了。
雲鳳弦牽了古奕霖的手,正要上馬,眼角卻見街角轉彎處,有一個單薄的倩影,痴痴而立。
雲鳳弦拉著古奕霖走過去,輕聲招呼:“帝姑娘。”
也不過兩三天不見,她變得成熟多了。她地對雲鳳弦點點頭,然後輕輕問:“鳳翔公子,他,怎麼樣?”
“還好,攝政王並未為難他,只打算帶他回京,圈管起來。”
帝思思點點頭,神色鬱郁。
雲鳳弦心中不忍,輕聲道:“帝姑娘,攝政王平定亂局,嚴查所有謀逆之事,帝家的財產,或可有發回之日。”
“這倒不必了,我爺爺說過,財多招忌。福禍相倚,當日被雲鳳源暗算反而救了帝家,以後也不可再戀棧那富貴,一面再有禍事降臨。”
雲鳳弦點點頭。
帝思思抬頭看著前方的馬車,這才問道:“公子這是。。。。。。”
“我要離開這裡了,帝姑娘回去見了帝老,代我道別一聲。”
帝思思點點頭,也不說什麼挽留不捨的話,只是低聲道:“也好,城中暫無歡顏,離開這裡,海闊天空,也是幸事。思思在這裡祝公子一路順風。”
雲鳳弦點點頭,還想說什麼,卻覺得對這個倍受傷害的女子來說,任何話語都是無力的,最終只是嘆息一聲,回身上車去了,心中卻有無盡悵然。
華麗的馬車徐徐從長街駛過,百姓訝異地指指點點,沿途兵士紛紛舉戈致意。
人們知道,那個忽然而來,震動山海湖城的鳳翔公子,終於要離去了。
無數人悄悄議論,無數雙眼睛緊盯著這輛當日進入城中時,九層嚇壞許多人的華貴馬車。
遠處府衙的高樓上,雲昱風青衫負手,遙遙相望。一個面容無比平凡的瘦高個中年人,垂手侍立在他的身旁。
馬車一路駛出城外,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