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佑磁臉上失色,已經故不是上什麼君臣之禮,疾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不這樣做?”雲鳳弦悠悠地瞥了他一眼,道:“難道一定要打個你死我活,一定要讓整個風靈國都陷進動盪,流盡無數忠臣義士的血嗎?”
“陛下!”嘩啦一下子,又跪下一大堆人。
雲鳳弦笑著搖手,阻止他們開口:“我知道,我明白,你們不怕死,義之所至,雖死無悔,為國為民,百死不退。你們都是良臣,你們不怕死,可是,死應死得其所,死應為國為民而死,不應為一頑劣小兒權位之爭而死。”
雲鳳弦根本不能他們說話的機會,再次擺手阻住幾個開口欲言的人,她神色極為端正嚴肅,“說實話,你們覺得朕會是一個好皇帝嗎?朕真的可以讓百姓過上好日子,讓國家安定富強嗎?”
“陛下宅心仁厚,假以時日,必能。。。。。。”
雲鳳弦苦笑一聲,打斷衛佑磁的話,幽幽道:“衛大人,朕知道,你們對朕抱以很大的希望,但是,朕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材料。現在的朕真的是個好人嗎?你要知道國務不是現在的朕能處理的,治理一個國家,其中的學問道理,更不是朕所能理解的。當然,你們會說,可以學習,但是,為了朕一個人的學習,要耽誤多少時間,而這些時間,百姓等得了嗎?虎目在側的各國雄主等的了嗎?你們說朕宅心仁厚,可是,一個宅心仁厚的人,是無法成為好的君主的。與其維護朕的帝室正統,讓朕將來葬送了國家,為什麼不擁護一個可以守護國家的人?”
雲鳳弦神色一正,環視了立在她身邊的眾人,“朕知道各位大人都是有學問之人,可是有一句‘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你們可曾聽說過?”
沒有人回話,每個人都神色鄭重,眸光深沉,臉上表情也陰晴不定,顯然都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
“你們聽朕講一個故事吧!很久以前,有個叫天佑的人開了一家店,他有一個得力助手叫吳順,兩個人合力把店開得紅紅火火。過了幾年,天佑因為英年早逝,拋下了兒子天賜後,死了。面他的助手並沒有離開,反而把這家店撐起來了,店越做越大,工人越來越多。客人喜歡這家點,工人拿到的工錢非常多,而天賜小老闆每年什麼也不做,淨收白銀二千兩。可有一天,有個人告訴天賜,他家的店裡非常賺錢,收入足有五千兩,吳順自己吞下三千,只給老闆二千。而且吳順什麼事都獨斷專行,從不請示老闆,實在太不對。天賜一聽覺得這人說的很對,於是就趕走了吳順,自己出手經營這家店。可是,他不擅長經營,鬥不過別的對手,店裡一年下來,節省再節省,也只賺到五百兩。工人辭了又辭,客人也漸漸流散。你們覺得這家店應該交由誰來管理?”
大多數人皺眉沉思,只有衛佑磁抗聲道:“這家點交給誰管理是一回事,本來屬於誰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天賜思索很久之後,決定把店重新交給吳順再來管理,不行嗎?”雲鳳弦目光直逼著衛佑磁,尖銳地問道。
“可是,如果天賜不想交給吳順,也絕對是應該的。更何況,這身邊不是有其他人,他們又怎麼辦呢?”衛佑磁回答得也毫不退讓。
雲鳳弦一怔:“什麼?”
“因為吳順能幹,所以他就可以欺主獨斷,如果這種事被看成是合理應當的,那麼其他人呢?其他的人是不是也同樣必須把權利交給別人,連爭取都被看成不應該?其他的人是不是也可以順理成章欺壓主人,侵奪主人的財產,也被認為是對所有人都好的行為?不錯,吳順是很能幹,既沒有薄待主人,也把生意做得非常好。可是,誰能保證他一直這樣,誰能保證哪一天,他不在一翻手之間,把整個店納為己有,而原來的店主,從此無枝可依。”衛佑磁長吸一口氣沉聲道:“陛下,天子無私情,天子無私事,天子的信任不能放到一個人身上,朝中的權柄,更應相互制衡,陛下。。。。。。”
雲鳳弦同樣沉聲問道:“天子的信任不能放在一個人身上,也包括你嗎?”
“是,也包括臣。”衛佑磁點頭道;“臣自認此心耿耿,永世不變,但陛下卻不必只信臣一人,臣求的,是進言的機會,並不是陛下對臣言必聽,計必從,這般恩寵,固是大榮耀,於國家,卻也未必有利。”
雲鳳弦站起來,眼神閃爍不定,慢步往外走。
“陛下。。。。。。”
雲鳳弦嘆息一聲,慢慢地揮揮手,無精打采道:“我要靜一靜,你們先等等,不要跟來,讓我再好好想想!”
雲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