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由你來代替他。”
雲鳳弦微笑搖頭:“為什麼不可以,我的身份的確高貴些,但除了那無用的身份,我又有哪裡比他重要。國家的運作、朝廷的國策,我從不參與,這個國家,有我無我,關係很大嗎?”
嚴恕寬沉下氣,沉聲道:“公子既知國事為重,就該知道公子一旦落入炎烈國人之手”
雲鳳弦笑得越發輕鬆了:“那又如何?我若落入他們之手,也不過是個長得像風靈王的浪子云鳳弦罷了。真正的皇帝自然還在京內,所有朝會典禮,自有他親自出席。一個長得像風靈國皇帝的人,就算被炎烈國國王宣佈就是風靈國皇帝,他沒有證據,又能如何?”
嚴恕寬聽她這番話,不由一怔。
雲鳳弦沒有再看他一眼,只是淡淡道:“嚴大人,你太看重我了。攝政王下令一定要救助我,與其是站在國家的立場上,倒不如說是站在親情的立場上,非救我不可。其實我要是戰死了,對於很多人來說,或許少了許多麻煩。我要是被殺了,只要風靈國不承認,誰又能硬說我是什麼人?
連我的身份都無法確定,又怎能利用得了我?我會寫信給攝政王,寫信給太后,把我的苦衷告訴他們,也請他們不要以我為念,以國事為重。事實上,不管我身在何處,只要風靈國強盛,我就一定安全,如果風靈國本身衰敗,我也同樣沒有利用價值,一樣只有死路一條。“
雲鳳弦一邊說,一邊寫信,良久,才徐徐擱筆。
她回眸看看神色震愕,變態不能言的嚴恕寬,微微一笑道:“嚴大人,君為輕,國為重。在國家利益面前、國家尊嚴面前,沒有誰會重要得不可被傷害。如果你真的關心,那就請幫助我、支援我,救出陳將軍,保住明月關,也替我傳遞著幾封信。這信,也許是我對國家最後的建議,對親人最後的囑託,請你幫助攝政王,讓我們的國家強大昌盛,只有這樣,我才能好好地活下來。”她淡淡一笑,像老朋友一般,抬手在已經呆如木雞的嚴恕寬肩上拍了一拍,眼神溫和,語氣平靜地道:“你放心。”
聲猶未落,語意未盡,雲鳳弦已輕輕牽了古奕霖的手,向房外走去。
走出房間,才聽得房內一聲爆發性的大叫:“公子!”
這一聲呼喚,有敬仰、感激、慚愧、佩服、羞愧、無奈,甚至一絲憤怒。
嚴恕寬快步追出來,神色複雜地擋在雲鳳弦面前:“公子你不能去。”
雲鳳弦神色一震,喝到:“你說是國家重要,還是君王重要?是明月關重要,還是一個不管國事的浪蕩子重要?能守住明月關多年,面對強如虎狼之師的炎烈國,不失寸土的良將重要,還是對你來說,會對攝政王造成牽制煩惱的人重要?”
嚴恕寬答不出話,卻又覺無論如何不能讓她過去。雖然說,私心裡,他可能更希望身為風靈國皇帝的雲鳳弦死了,讓雲昱風再無後顧之憂,但不知為何,這個時候,卻有一種極複雜的心理,只覺不願親眼見雲鳳弦去做一場有去無回的衝鋒。
他咬咬牙,最終對古奕霖壓低聲音道:“皇后娘娘,為何不勸他?”
這一句既點醒了古奕霖自己的身份,也以夫妻之情,提醒古奕霖。
但古奕霖只是淡然一笑,凝眸望了雲鳳弦一眼:“我的‘夫君’是個有情有義有擔當的好男兒,我驕傲都來不及,卻要勸她做什麼?”
嚴恕寬還想說什麼,外面戰鼓聲又響了起來,不過,這一次,卻響自城內。
雲鳳弦輕輕一笑:“李將軍應該把突擊隊員都選好了,就等著出戰呢!”
她拉了拉古奕霖:“我們走吧!”
古奕霖含笑點頭。
不待嚴恕寬反應過來,這兩人居然同時一躍而起,直接就從嚴恕寬頭頂上,飛掠而出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分隔線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雲鳳弦和古奕霖來到城下,已見道八百名騎兵。
城外戰鼓如雷,喊殺震天,城內八百精騎卻是連一聲馬嘶聲都聽不到。月光冷肅,照到鐵甲上凜然生寒,讓人心中隱隱升起一股寒氣。可是軍士們的臉上,卻閃著飛揚的鬥志,彷彿有什麼火熱的東西,在每個人心中升騰。
雲鳳弦目光掃去,所有士兵都舉刀齊額,致以敬禮。每個人臉上都只有興奮之容,絕無懼怕之意。
雲鳳弦正然肅容,朗聲道:“各位兄弟,這一戰是一場決死苦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