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再多悲苦,她也不會失態得高聲大叫,痛哭失聲。就連眼淚都在還來不及流下來時,就被她的手帕拭去,唯有拿著帕子的手,在不受控制地輕輕顫抖。她可憐的孩子。。。。。。竟然被那麼兇惡的炎烈國軍隊捉了過去,那奕霖那孩子應該會記得自己在他臨走前的交待,以古家特有的內息之法,改變鳳弦的脈膊吧.
雲昱風也同樣沉默地聽著,臉上神色開不似古凝寒有明顯的波動,只是眸子深處,仿似有海樣波濤洶湧奔騰,悲喜莫瓣,憂憤難知,只有看到古凝寒眉間苦楚時,才流露憐惜之色。有外臣在場,也不可有過於親暱的動作,他只是默默走近,輕輕拍拍古凝寒的手背,就自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可以讓古凝寒已有些失控的情緒安定了下來,不至於臣前失禮。
等到莫火離把事情前因後果,一概講完,才雙手恭敬送上明月關中,雲鳳弦臨出戰前所寫的書信。
古凝寒哪裡還能再保持太后的矜持姿態,一把接過,急切間,竟不知先折哪一封好,分瓣不出哪一封才是兒子寫給母親的信。
雲昱風在旁輕輕伸手,為她把信挑出來。
古凝寒接過來,卻覺雙手發顫,竟連信封都撕不開。
雲昱風心中憐惜之意大起,輕輕替她撕開信封,抽出信紙,卻一眼也不多看,遞到古凝寒手中。
他自己手中尚有云鳳弦的信件,卻不去折看,只凝眸望著古凝寒,目中滿是關懷之意。
古凝寒雙手略顫地看完整封信,終是忍不住,珠淚滑落:“這個孩子,只會在信裡一再說,叫我不要擔心,她自有保身之法,她只會說,炎烈王有心利用她,不會對她無禮。這世上,哪裡有當孃的知道孩子置身虎穴,能夠不擔心,不在乎的?”
雲昱風看看莫火離:“火離,你長途賓士,也是辛苦了,也別急著回明月關,在京裡待兩天,有一些極有趣的人和事,我要帶著你看一看。”莫火離也知攝政王要好好安慰古凝寒,自己在這裡太過礙事,應了一聲,彎腰往後退。他退到殿門處,忽的腳步一頓,又衝前一步,對著雲昱風砰然拜倒:“王爺,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把陛下救出來啊!”
雲昱風淡淡道:“難得你這番忠心,無論為公為私,我都是要竭力救她脫困的,你可以放心。”
莫火離對著雲昱風深深叩首下去,因為太用力,那玉石地上發出的聲音竟異常震耳,再抬頭時,額上已有隱隱的暗紅。
“我風靈若引兵攻炎烈,求王爺容微臣帶罪立功,為馬前之卒。”
雲昱風微微一笑:“兵戈之事,國之重器,不可輕動,但我風靈也絕非可欺之邦。早在當日鳳弦被擄之時,我已下令,全國厲兵秣馬,枕戈待旦,隨時準備揮師攻炎烈。若真有這一天,我軍前行先鐸,除了你,還能有誰。”
莫火離忍了又忍,眼中的溫熱之意,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只得再次深深行禮:“謝王爺。”
“你先安心去休息吧!”
“是。”莫火離這才起身退去。
直到殿閣大門合上,殿中再沒有第三個人,雲昱風才轉過身,毫無顧忌地把古凝寒抱入懷中:“凝寒,難過的話,就哭出來吧!”直到這時,古凝寒才能真正放縱自己,放聲痛哭。直到此時,她才可以不必顧忌身為一國太后應有的儀態,像任何一個普通的母親那樣盡情一哭。
雲昱風什麼話也不說,只是無聲地抱著她,用堅定的雙臂支援著她。
過了很久很久,古凝寒才能勉強止淚,輕輕道:“她給你的信上寫了什麼?”
雲昱風也不多說,在古凝寒面前拆開了信。他自己絕不多看雲鳳弦給古凝寒的私信,但云鳳弦給他的這封信,他卻絕無遮擋的意思,與古凝寒同時觀看。原本二人都以為,信中必是雲鳳弦對自身的安危,以及風靈國的動向所做的囑託。
誰知一看之下,卻大吃一驚。
信中很明確地說明了當時明月關的處境,以及雲鳳弦自身所做的決定,先一步為明月關全體將士求情,希望雲昱風不要降罪。然後,雲鳳弦花了大量的篇幅,談及與金沙國開市互貿之事,語氣之中無限誠懇,希求雲昱風能給金沙國百姓一線光明。
古凝寒看得輕嘆:“這個孩子,真是痴人,自身陷入危局,生死尚且難料,竟還有心顧及這些事。”
雲昱風目中卻是異芒閃動:“她是痴人?她做的事很傻,很多時候,卻可以達成無數聰明人都無法做到的結果。剛才莫火離請罪、羞慚,到最後的衝動,絕不僅僅是因為普通的忠城,以及有負我的期望,而是真心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