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留下來的,不過是一場迷離之舞,一段,讓他無法完全憶起的回憶。。。水忘憂收拾好自己混亂的情緒,推開了蘇碧凝的房門。
看到那與自己一般容顏、一般神姿的人款款而入,一直坐立不安,滿屋打轉的蘇碧凝急忙迎上去:“水公子,你回來了。”
水忘憂眉峰微挑,似笑非笑,“怕我一去不回,還是怕我蠢得拖了那人闖宮逃命?”
蘇碧凝微微垂了眸,“水公子是有大智慧的人,怎會做這樣的事?屬下更是想都不會想這樣的念頭。”
水忘憂含笑的眼眸,靜靜地望著她:“那就是想要在第一時間,知道我與她都說了什麼?可曾洩露什麼機密?可曾因對水柔國皇帝不滿,而與風靈國的皇帝有什麼密約?”
蘇碧凝猛打一個寒戰,只覺全身發軟,身不由己跪倒下去:“屬下不敢。”
水忘憂徑自從她身邊走過,大大方方在正堂坐下,倦眸含笑望著她,淡淡然地道:“我把解藥給她服下去了。”
蘇碧凝一驚,猛然抬頭:“公子”
水忘憂一手支著頷,帶著三分慵懶、三分閒淡、三分隨意,還有一分的譏誚:“怎麼?想說我通敵,還是徇私,又或是心有二志?”
蘇碧凝復又低頭,聲音更是低弱,“公子的謀劃,豈是我這樣的小人物所能窺查的。只是我們擄劫風靈皇帝,與風靈國已結大仇,有一份毒在那皇帝身上,總還是個牽制,將來也可談談條件”
“談條件?怕是最後與風靈國談條件的是炎烈國的皇帝了。你真當炎烈國的太醫全是草包嗎?就算我們的毒厲害,那麼多一等一的大夫,齊心協力,日夜研究,就真找不出解藥來?與其他日炎烈皇帝握著解藥同風靈國人講條件,坐收漁翁之利,莫若我們先大大方方將解藥給了,倒還是一份人情,風靈皇帝將來總要念想的。”
水忘憂淡淡說來,神色愈發漫不經心,恍若天大的事也直如尋常一般。
蘇碧凝臉上凜然驚震之色也漸漸和緩,面帶欽佩,恭恭敬敬地道:“公子目光遠大,謀劃深廣,非我所能窺萬一,碧凝心服口服。”她是真的心服口服,這樣的人物,就連不經請示,便是把解藥交給頭號大敵這樣的事做來也是輕描淡寫,讓人找不出一絲可指責之處。
水忘憂緩緩起立,身姿如舞地自蘇碧凝身旁徐徐行過,輕柔的聲音漸行漸遠,“我即刻起程歸國,此地紛爭再不染指,你也只需做個看客,瞧瞧這炎烈皇帝衛景辰與雲昱風如何鬥法便是。若是在不影響你利益,不暴露你身分的情形下,能助上風靈皇帝,倒也無妨順手幫個小忙,讓她多欠你一份人情,若是不能,也無需勉強。我們在風靈國的勢力,經此一番變亂,幾乎已被雲昱風拔了個乾淨,在炎烈國多年的謀劃暗樁,再也經不起任何損失。”
蘇碧凝不敢起身,不敢回頭,只是深深伏下腰,莊然道:“是。”
驚鴻剛剛出現在風紫輝的床頭,他就已在第一時間睜開眼,在下一刻,人就被直接從被子里拉了出來,轉眼已穿窗而出,在夜空中飛掠。
風紫輝無所謂地在心中嘆口氣,好吧,雖然我根本不怕冷,但你至少也應該讓我先穿好衣服吧!好在他素來冷淡,被人半夜拖下床在月下飛馳,竟是連一句話也沒多問,要往何處,要幹什麼,仿似這天地間,根本沒有什麼值得他在乎的。
直到躍入臨三王府府,闖往後園,他這才淡淡問了一聲:“衛靖臨出事了?”
驚鴻一語不發,抓著他的手臂,直接把他拖進那滿布藥香的房間:“我知道,你的醫道當世只怕已無人可敵,請你救他。”
風紫輝淡淡看她一眼,果然好性情啊,求個人也是這般硬邦邦仿似下命令一般。目光隨意掃過那層層床帳下動也不動的人影,以及地上幾個早已被點倒暈迷的丫環僕役。衛靖臨在他心中,終是如此重要,那他的生死,夠不夠談些有趣的條件呢?
他走到床前坐下,伸手為衛靖臨把脈,以他的醫術造詣,竟是良久無語,容色之間,無悲無喜,過了一會兒,又細看衛靖臨的臉色,慢慢扳開他的嘴看看,又翻開他的眼皮瞧瞧,診視過程中一語不發。
驚鴻面容冷峻,神色漠然,臉上的肌肉彷彿一絲顫動都沒有,眼神更是不曾在二人身上停駐過。
風紫輝慢慢抬起頭,眼睛望著衛靖臨,說的卻是,“這樣拚命板起臉,強行用定力控制不流露一絲一毫的表情,硬生生戴個面具,累不累?”
驚鴻只是神色略略一緊,然後,慢慢鬆弛,所有的冷漠麻木都漸漸化做黯然悲傷,“請你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