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虛空撮起櫻桃小嘴,搔了搔殼也似的腮,一時答不出來。丁三通又說:“其實歸根結
底,不如把罪魁禍首先砍了再說。”
“罪禍魁首?”王虛空問,“史彌遠?”
“殺他?”丁三通覺得他的大師兄好蠢好蠢,“得要到京師去,一去一回,龔爺焉有命
在!”
“哦”王虛空沉思半響,恍然大悟:“敢情你說的是沈清濂?”
“沈清濂貪得無厭、瞞上欺下,早該死了;”丁三通說:“不過你錯了,我說的不是
他,而是他們,”
“他們”
“談說說、何九烈、容敵親、易關西”。
“談何容易!?”
“這四個人,欺師滅祖、叛門逆親,聽說還是他們抓拿龔爺且施以酷刑的,咱們答允過
師父,早該把他們以門規處決才是。”
“這他們畢竟是咱們的師弟啊。”
“你錯了!他們可沒有咱們視為師兄!”
“咱們畢竟是一場同門”
“你又錯了!他們沒當咱哥兒倆是師兄也就罷了,但他們也一樣沒把師父當師父!當日
師父見他們為好相作孽,下山勸他們放下屠刀,結果反給這四個喪心病狂的聯同公門中的敗
類,聯手暗算,重創了師父不然的話,師父怎會死?!”
“是的,師父大仇,不能不報,不過,咱們至少得要做完件事再說。”
“事?什麼事?”
“先救龔大俠出來再說。因為我跟葉紅打了賭,誰先救龔爺出來,誰就算贏其實,
葉紅也是條漢子,我和他誰贏誰輸都下打緊萬一敗在好漢手裡我也不算委屈只是,咱們
不能輸了這口氣!咱們先去殺談、何、容、易、保不準能不能活著回來,那麼、誰去救龔大
俠?殺人其次,救人至要。單是葉紅那書生,我看辦不了什麼大事。不管史彌遠、沈清濂還
是陸倔武、陸虛舟這些人,都奸得來十分得勢,都是決不好惹的人物所以說,不論忠
奸,要是好得來不得勢,好也沒有。時紅只不過是個不得勢的忠俠,又怎能對抗得勢的好
人?指望他,不如由我們來替天行道吧。他是世家公子,反而顧慮多,自縛手腳,不如咱們
都是自來自去自了漢!你現在明白了未?”
丁三通怔了半晌,才愣然說:“明白了。可是我就不明自我們為何要蹲在這裡跟老鼠、
臭味一起論道理!”
“嘿!”王虛空豪勇地道,“我們又不是龔俠懷,決不束手就擒,就憑這些人,也休想
逮住我們!”
“可是,咱們也不能在這裡蹲到天亮!”丁三通只覺傷處還是痛得打內戰似的,”何
況,全城的狗腿子都在搜捕咱們、我看,‘談何容易’那四個小畜生也一定知道咱們來了,
咱們可不能不防著點!”
“你真道我沒地方可去嗎?”王虛空大刺刺的說:“三通,在家靠兄弟,出門靠—
—?”
“朋友!”
“對!”王虛空做然道:“朋友我有的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老友三五群!你懂了
未?”
“懂是懂了,”了三通這才放了心,不忘了刺他那位大師兄一句:“我只是不懂你為什
麼常把一句話說得顛三倒四、七零八落、陽奉陰違、乾坤錯位的!”
“嘿嘿嘿!”王虛空不像是在笑而是像講出三個“嘿”字,“一,這是我說話的風格:
二,這是因我有性格;三,也許我故意說成這樣,好考考你們的腦袋,好教你們不可小覷了
我的智慧,四,說不定哪句才是我的真話,真話總是要說得複雜深奧一些,才會有人重
視!”
王虛空大叫變成了大吼“扯呼就是撤!”
“撤個屁!”了三通也理屈氣壯的道:“你見色忘義!有女人你就不敢打。咱們殺不了
姓陸的,怎麼救姓龔的?!我是寧死不撤!”
“你才不但是放屁,而且還是放王八屁!”王虛空又從吼的音量轉成了咆哮:“做人千
萬要曉得:不成功、毋成仁!救龔俠懷,路子還多的是!你不撤,我撤!”
說罷就走。
臨走還向嚴笑花罵道:“妖女,你害慘了龔大俠,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