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而你,我覺得,已經快可以放出來了我的感覺一向都是很靈的。
不行,要是陸倔武反悔怎麼辦?那我就殺了他!不行,要是別人不肯放怎麼辦?我得要
設法結識沈清濂,甚至要設法接近史彌遠夢已是我唯一的可能。為了能救你出來,我不
借做盡一切的事,我連不義都是你的。哎,一天都是你以前不肯聽我的勸,運氣好的時候,
當然連老虎也不敢來擋你的路,可是現在連老鼠都敢啃你的唇了。
每天晚上,想你會是無眠,可是不想你又不能入夢。就算有夢、痛醒了仍然是夢,大概
會夢到你已不喜歡一個只有九個手指頭的女人吧要是有夢,這還算是場歡快的夢了,因
為必須要你先給放了出來,才能去考慮是不是還喜歡我蠟燭還是輕顫著吧?我不敢吹滅
它。我的光明都是你的。怎麼?蠟燭芒已裹照出一點下降的微塵——
噫!
屋上有人!
燭滅。
嚴笑花比夜色還輕的穿出窗外。
3.忠的奸的他媽的!
兩個夜行人比月色還輕的穿過屋脊。
“我去砍了那個娼婦。”
又高又大的那個說。
“我們先去殺了那個姦夫。”
又肥又矮的說。
“你錯了,你可知道為啥不先殺那女的緣故?”高大的漢子背後有一面岩石般的大斧,
他就像是背了整座山岩來趕路,但仍輕快的像珠子溜過堅冰。”龔大俠給逮了,她卻歡歡樂
樂的去嫁人,誰知是不是她害的!”
“殺女的不如殺男的!”肥矮的漢子也背了一柄長刀,他大概覺得刀的高度就是他的高
度,所以那柄刀也確似椰子樹一般的長,而且彎,“殺了陸倔武,才算殺雞儆猴,別人就不
敢加害龔大俠,不耽害嘛,留在牢裡供養他過世不成?一定惟有我看理應只好大概把他給放
出來。”
“你錯了,”高大漢子十分倔強:“我們不殺那女的,不是因為你有道理,而是以我們
名震天下名動八表名不虛傳名大於利的‘大刀闊斧’,怎能去殺一個女人!”
“所以我們殺的是陸倔武?”
“嗯。”
“不是去殺嚴笑花?”
“晤。”
“那我們還在這裡做什麼?看月色?”矮肥漢子指了指屋瓦,道:“下面那個捏著鬍子
看書的就是陸倔武!”
高大漢子往下張了張,有點訝異,“他就是陸倔武?”
“難道還有個陸倔文?”
“我看他不像”
“他像你的表舅子?”
“他不像是個奸的。”
“難道忠的奸的全在額上到了字不成?”
“哎,最好是這樣,”高大漢子有點困惑地道:“我在江湖上,不怕危險,不怕打鬥,
至怕就是辨別忠的奸的,有時忠的就是奸的,有時奸的就是忠的,有時忠的奸的都是他媽
的。”
“我告訴你,咱們把人殺了,在他額上刻個‘奸’字,咱們就是‘忠’的了。”
“可是下面那人,捏著個杯子看書,一副夜讀《春秋》、凜然正氣的樣子”
“我看卻是夜賞春宮、猥然邪氣的模樣兒”
“你錯了。”
“我又錯了?”
“不管他讀的是什麼書,咱們今天來,是為了龔大俠的;為了救龔大俠,就得要先殺了
害龔大俠的人;要殺害龔大俠的人,就不管他讀的是什麼書,咱們還是得要殺了害龔大俠的
人,而不是要殺掉害龔大俠的人看的書;所以只要是害龔大俠的人,他看的是什麼書都跟咱
們無關:如果不是害龔大俠的人,咱們又不是要殺他,他看什麼書跟咱們又有啥關係?”
“對!咱們不理他看的是什麼書、什麼書看他,咱們這就下去殺他——”
“錯了。”
“又錯了?!”
“咱們已不用下去了。”
“哦?”
“因為他已上來了。”
後面傳來一個似是硬鐵互擊的語音:“什麼人?
“他發現我們了?”
“不發現我們又怎會問我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