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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可是對嚴笑花,他卻有話要說,有話要問。

所以他追了出去。

4.點點點點

陸倔武在門口等她。

外面的雨,悠悠顫顫的下著,風中招刮的是雨條。簷前交織的是雨絲。庭前錯落的是雨

滴。像約好了下個七世三生的,仍是雨的大手小腳。

嚴笑花自班房的暗溼處步出,臉自得就像一朵在荷塘裡徐徐伸展的蓮瓣。

陸倔武關注的望著她。

——有些事,他在場時,她不便說。

——所以他先行離開。

嚴笑花向他謠搖頭。

“我要求你一件事。”她向他說。

陸倔武覺得自己心頭似給灌了一大碗苦水。他知道愛上她就是苦楚的開始,可是這種:

拿苦來辛、用悲來傷的感覺,有時想起來盡是千種痛心的過往,無法禁受的裹寂。

他長吸了一口氣。

雨是冷的。

空氣是潮溼的。

他知道她會向他要求些什麼。

他只是不曉得如何拒絕她。

雨更大了。

她向他提出了那要求之後,他要去部署,所以先促轎直赴府廳,剩下一部轎輿。和兩名

丫寰,三名家丁。兩個轎伕,服侍嚴笑花。

一名翠袖玉環的丫寰打傘為嚴笑花遮雨。嚴笑花一直注視著陸倔武聽了她的要求後的神

情,捋衣掀簾勿勿上了轎子,只跟她說:“為你,我會做的。我知道你是為他而做的,而我

這樣做卻會失去了你。”便摧轎在雨中疾行。

她目送他那一行人,遠去。

嚴笑花彷彿有些兒失神。

待丫寰遞過傘來,她略弓腰,要步過雨幕上轎之際,忽聽有人叫他:“嚴姑娘。”

她半轉著身子,已知道望她的是那有著一雙漂亮眼睛的葉紅。

“怎麼屍她說,“你還趕上來再罵我一次吧?”

“我不知情,以為”葉紅覺得縱在雨裡,也飄來一陣沁人的香氣,不知怎的,

連說話也沒了頭緒,“我不知道你是幫龔大俠的,所以才可是,你既要幫龔俠懷,為何

卻要下嫁陸倔武”

嚴笑花嫣然一笑:“這關你啥事!”

葉紅蒼白的臉一下子漲得不勝酒力一樣的紅了起來。

嚴笑花低首走向轎輿,衝開了一片雨網。

丫頭掀開簾子。

轎簾上繡著牡丹圖,但已逐漸褪色,給雨水溼了好幾個大圈,彷彿那兒才真的暗自長了

幾朵深紅牡丹似的。

嚴笑花坐了進去,臉孔更顯得像一朵在暮色裡盛開的花一般。“冰三家好嗎?”

葉紅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嚴笑花在放下轎簾前還說了一句:“你剛才的問題就是它的答案。”

葉紅覺得這一幕很熟悉。

記憶裡仿似曾有這一幕。

可是他從未歷過這一幕,嚴笑花也不過是第三次見面

(怎麼會在陌生裡如許熟悉?)

(怎麼竟在蒼寒裡如此溫馨?)

(怎麼這一幕竟似在前生歷遍,來世還會再會一次?)

在雨裡,每一點的雨都像一句話。

葉紅卻覺得心中彷彿有千言萬語,擴撒在地上的積水面,漾成一張張如花的臉

龍心中的話也成了點點點點

正當葉紅撐著傘,心亂如雨,往嚴笑花所去的相反方向獨行深思之際,班房偏廳裡那四

個臉色如雨幕般陰沉不定的人,也開始了低聲的檢討、定計:

“有沒有看到嚴笑花的神情?”

“怎麼?”

“我看她是矢志要救龔俠懷的了。”

“沒想到她對龔俠懷竟是那麼深情!”

奇怪,婊子也有情義?”

“不止婊子,陸倔武也一樣對她深情厚義,這才糟呢!”

“陸倔武插手這件事,使我們很為難,他真是——”

“他要管這件事,是他自己吃不了兜著走。我看,這件事扯開來、鬧上去,姓陸的算老

幾!他惹得起!”

“問題是:這件事要真是鬧得不可收拾,上頭也不一定會出面收拾殘局。”

“那麼,陸倔武豈不可以左右這件案子的判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