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的——但眼前一花,夏嚇叫偌大的身體已掠過去了。
他掠到了堂前的月洞門,一探手,就扯住一個女人的頭髮,拖了進來,一面罵道:“你
這不要臉的賤貨,還偷聽什麼,你就給我死出來,跟他們好好的聽一聽姓龔的跟你那些醜
事!”
朱星五也覺得大過份了,想要喝止:“四弟,你這”夏嚇叫正跟那女人此起彼落地
嘶嚎著,才不暇搭理他。
這時候,葉紅和簡單、單簡的震訝是不一樣的。
簡單驚訝的是夏嚇吟的輕功,不是快,而是輕得薄得跟他的體形完全成了對比——如果
在剛才的一霎夏嚇叫是向他出手的話,他不肯定自己是否能躲得了。
單簡是驚訝居然在大堂後進的月門簾後,有人在偷聽他們說話——他居然未曾覺察出來。
他現在開始相信夏嚇叫是當殺手出身的了——只有殺手才會那麼警覺、那麼機敏。
葉紅則是另一種震訝。
因為還有人伺伏著。
——這個人一直跟著他。
——這幾天來,這個人一刻也沒離開過他。
他感覺得出這個人的存在。
他也感受到那股凌厲的殺氣。
他雖然知道他在,但不知道他在哪裡。
他也不知他是誰。
他震訝的是:那人居然也能跟了進來,而且依然沒有露了形跡。
——如果龔俠懷還在這裡,他會讓人潛入“詭麗八尺門”而仍能逍遙自在麼?因為眼前
的人正在大事撻伐著龔俠懷,這感覺就變得份外深刻了。
4 老虎的窗外
那給夏嚇叫扯著頭髮的女子,一面哭叫著一面掙扎:“你這個蠻子!你放手”一面用腳
端踢夏嚇叫。
夏嚇叫的身子騰挪著,可是五指仍緊抓她的頭髮不放,一邊大嚷:“看,這婊子原本是
我未過門的媳婦,但她卻跟我們的龔大俠、龔老大、龔龍頭睡過了,狗入的,一個賤一個
髒,這就叫大仁大義?我呸!”
那女子出腿凌厲狠辣。招招惡毒,但夏嚇叫一面罵一面閃躲,把每一腳都剛好避去。
那女子扭動著,仍然掙不開,忽然自懷裡掏出一口小陶罐,夏嚇叫一見,像給蛇咬著腳
趾般的馬上跳開。自此之後,他的雙眼一直沒有離開過她手上的罐子。
葉紅只見那女子的臉容,七分嬌麗、三分的豔,加起來卻是十分的妖女。剛才,在她扭
動的時候,不像是人,而像波浪。現在她定下來,一雙大眼,看人的時候,就像冷火,一面
燒著火,一面冷如冰。她看人一眼,就像餵了人一粒糖,甜膩了甜夠了才教人毒發身亡。
她全身上下沒有一寸是正派的,但又有一種誰都沾不了她的氣派。她的頭髮散得就像剛
被扔到河裡似的,可是她狠惡的樣子正好要有這頭散發來襯得更妖麗。葉紅幾乎不敢相信,
這女人瘦得幾乎沒有一塊是閒著的肉,沒有一寸是拿來溫柔的肌膚,但她只要稍作扭動,全
身都化作一片波浪,足以把定力不足的人溺斃。
葉紅皺了皺眉頭,有意迴避了這女人的眼光:“怎麼回事?”他問。
“就是這麼一回事,”夏嚇叫獰惡地道:“她跟他,睡過覺!”
“她是我們的七當家路嬌迷。”朱星五忙道:“她原來跟夏四當家是公認的一對兒。”
那披髮女子狠狠他說:“誰跟他是一對兒?!”她狠狠地盯著夏嚇叫。
夏嚇叫桀桀笑了起來,像一隻烏鴉忽然發出人的笑聲一樣。
“你少賣嬌!”他用一種病入膏盲的語氣說:“你快活過了,現在誰也不要你!”
那女子的手忽然一緊。
她要開啟那瓷罐的蓋子。
夏嚇叫立即閉上了嘴。
他雙眼盯住她的手,彷彿那蓋子一開,立即就會有一千隻虎蜂蜇向他的臉一般。
朱星五立即叱道:“老七,別亂來,有客人在!”
葉紅聽說過路嬌迷這女子的傳說。她一向任性不羈,刁辣兇狠,且善使水流星和用毒。
她把渾身的毒都攝到一個瓷罐裡,聽說那罐子的毒一旦發動,連她自己也收拾不了。
葉紅連忙於咳一聲:“路當家的。”
路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