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說:龔大俠是毀於朱星五之手?”
“本來就是。”
趙傷忽然道:“他想利用我殺了你和嚴妹,老三要我利用這個機會除了他。”
高贊魁道:“我也知道趙八是杜小星千里迢迢請回來的。小星跟葉公子而位弟子交好,
沒有理由不告訴老八:葉紅是友非敵的——這點就只有朱老二還不知道。”
葉紅臉色仍然蒼白如刀:“所以他就該死?”
“知得少,本來是相氣,”高贊魁悠然的說,“但當老大的,就不能知得太少;知得太
少,又要充老大,那就是找死。”
葉紅咳了幾聲,蒼白的西頰泛起激烈的豔紅:“朱星五要當老大,不曉得你們不服氣,
所以該死;龔俠懷身為老大,不知他手上兄弟所欲所求,所以也該死。”
高贊魁和氣地道:“你不知就來多管閒事,所以也一樣該死——您就請別運功驅毒了,
沒有用的。”
趙傷大吼一聲,挺刀護在葉紅身前,疾問:“你中了毒?”
葉紅白著臉笑道:“恐怕是的。”
趙傷急道:“剛才‘黃泉水’你們不是都沒有喝嗎?”看去,葉紅也沒有什麼異樣,只
似臉特別白,眼特別紅。
葉紅以一種平淡的語調道:“我是用拳勁叩唇,壓住酒力,籍咳嗆早把水全都吐了出
來。”
嚴笑花也道:“我抹去唇上胭脂裡就是兜去了所有的毒水。”
趙傷更不明白:“可是你們都中了毒!”
“這不是‘黃泉水’,”葉工雙眉一蹙,眉心也吊起了三道隱隱的紅線:“這是‘十三
點’。”
趙傷道:“‘十三點’?”
“對,有見識,”高贊魁插口:“這的確就是名聞蜀中的‘十三點’。有關毒藥,還是
得由路老五來說較好。”
路雄飛白眼黃珠一翻,齜著牙笑道:“我只懂暗器,論毒藥還不如由河妹你來說。”
路嬌迷格格地笑了起來。
她一笑,全身就如波浪一般輕顫起來。
她從髮梢至足尖都是詭異的。
就像一個魔女。
“這種毒,並不很毒。如果是劇毒,必為葉公子發覺;江湖上誰不知道他視力雖差,但
視覺、味覺、直覺都是第一流的。這種藥丸,僅如針頭般大,共下十三粒,多服無效、少吃
無力,但就算是蜀中唐老大大親至,也一樣辨別不出毒力。這毒力一旦發作,眼白必有左六
右七,共十三個針頭大的紅點。發作時也沒怎樣,一般人得要在一個對時內肢無力、內功難
聚;內力至高者,能將毒力逼出,也非得要一二個時辰不可。”路嬌迷說到這裡,笑了:
“諸位都是聰明人,自然不必我說,都會知道在這一個時辰之內,什麼事情都會發生的了。
是不是?其實絕對用不著一個時辰呢!是不是?”
“比起來,剛才的只算是流汗,”高贊魁捫著五縷長髯,道,“現在,各位才開始流
血。”
6.流血,豈止流汗
一個時辰之內,絕對可以發生很多事情。
其實人世間的變化之快、之大、之巨,根本不必一個時辰。只在剎那彈指間,就會有極
大的轉易。
在時光流轉裡,幾乎沒有什麼是不變的。
所以,當人說“永恆”“永遠”、“永不”的時侯,那就是一個謊話的開始;只不過,
有的謊活是騙人,有的謊話是騙已,有的謊話是騙人騙已!
在菜市口、十字東西街、羊棚橋,二嫂亭一帶,自蒲田一體大師一聲佛號起,已不止是
流汗,還是流血!
血染平江府!
蘇看羊邢中散蔡小蟲小梁莫虛洲姚鐵凝霍夢姑傅三兩巴勒馬謝紅飛謝夢真牛滿江陰盛男
餐風長老飲露真人全部躍了出去。
分頭躍了出去。
劫囚。
群俠之中,只有一個沒有動手。
那就是蒲田一體大師。
他是出家人。
他是於誠心向佛的人,
他不願破戒。
他不能殺人。
他也好打不平,他也主張救出龔俠懷,他也號召其他武林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