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六名刺客殺手,都是男子,女子卻只有她一人,她原來是王寇師
父的幼女,王寇擊敗師父後,這一向佩服他至深的小師妹跟他的一段情,也告無疾而終。但
一門雖眾,刺客行列裡除王寇享得盛名外,成名的就只有這水小情一人。
水小情罵了這兩個字,王寇心中怦地一動,想起昔日在清溪畔他逗小師妹玩,在背後唬
她一下,結果她墜人水中,他急忙抱起,水小情佯怒叱道:“可惡!”那一身窄衣沾水後的
曲線玲瓏想到這裡,他不禁直勾勾地瞧著水小情,腦裡想著當日的情愫。
水小倩本來正對魏忠賢許顯純殘殺忠良,極感憤慨,卻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她,她
輕抬美眸,正與王寇雙眼打了個照面她急忙又低下頭去。
這不是談情的時候,也沒有說愛的時局。
可是兩人都有些不經意的迷茫,他們已曾經滄海,在很多年前,陽光下,細雨裡,他們
曾很為對方一顰一笑,度過無數思念的晨昏,但是,人只要在江湖上混過了些年歲,就會知
道人世間的情薄,不容許陽光細雨下的迷茫的
為了殺一個人,她曾經虛情假意地依偎在多少男子的懷抱裡,而他殺了一個人之後,又
曾夢醒在多少個萍水相逢女子的寒臂裡?
他曾經迷戀過她,她也曾經崇拜過他,但彼此都瞭解對方是脆弱無助的一面時,他們都
沒有相儒以沫,毅然離開了對方。
可是這一剎那間,他們都為過去而一陣迷茫。
“劉大人,今日叫我們來,卻是為了什麼?”然後他摹然聽到這一問,他立刻以雙指力
扣自己腿肌,只覺一陣劇痛,指甲已陷入肉裡,他心裡不斷的警告自己:
——王寇,你在做什麼?一個殺手,這樣痴情是瘋狂愚蠢的!
——王寇。你今日是負重任而來,怎可如此!
只聽劉橋答道:“太倉人孫文多、顧同實、編修陳仁錫、修撰文震孟,武於蔡應陽皆被
降闢,而今魏閹當權,恣橫霸道,無惡不作,葉大人仍關心國事,與御史黃厚素黃大人議
定,要剪除魏閹羽翼,得先剷除許顯純!”
王寇卻淡淡地道:“一切奸九都始自於魏忠賢,為何不先除禍根,卻要來對付爪牙?”
劉橋道:“國法綱常,不可或廢,魏忠賢受皇上寵信,不能說殺就殺。”卻聽廖碎仰天
打了個“哈瞅”。
王寇徐徐道:“若說魏忠賢不可殺,應依天理國法行事,則許顯純也是朝廷命官,怎又
可殺?”
劉橋一愣。
顧曲周即笑道:“朝廷中的國典綱紀,不是我們這些凡夫塵子可知的。”
王寇冷冷地道:“我學劍殺人,不知朝章典法,只知人若殺我,我先殺人,今日我等不
殺魏閹,難道等魏閹來殺我?”
顧曲周直想說話,劉橋卻笑著截道:“王少俠,長街一役,許顯純雖未授首,但天下人
所皆知是,你與唐斬誅殺奸孽。現刻許顯純再現,是他機智狡詐,怪不得你,但為免江湖人
罵你們欺世盜名,許顯純還是一定非殺不可的。”這句話說得平淡,但隱帶威脅,王寇閉上
了口。
劉橋又道:“一旦萬惡能除,以王少俠身手,葉、黃二位大人早想結交,王少俠當可大
顯身手,葉、黃大人求才若渴,定必重用”說著大笑,拍拍顧曲周的肩膊笑道:“顧老
哥屆時必定要在場,相爺、尚書和御史大人,早想面謝顧兄勞苦功高呢!”
顧曲周伏首拜道:“多謝大人提意。”又轉向王寇道:“還不謝過劉大人?”
王寇很快地把形勢想了想,擺在他面前是一道梯,上去是浮靡的富貴,下去是傲氣的孤
寂,中間盡是烏煙瘴氣,他微一咬矛,道:“謝劉大人。”
劉橋持髯哈哈道:“肯上進的青年,我一向願意竭力提拔的。”
卻聽紐玉樞冷哼了一聲,劉橋即道:“謁見葉大人的事,待事情辦好,人人有份,我自
然安排。”
蕭笑忽道:“大人今日召集我們來,為的是刺殺許顯純的事?”
劉橋道:“正是,許顯純現下正要迫殺熊廷粥,熊指揮是韃子剋星,鎮守遼東,不可有
失,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