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坪上已經吵翻了天,分成東西兩夥,東面高高矮矮十幾個人正在向站在西面的許飛娘和劉泉幾個發難。嶽清目光掃過,這些人也都是舊識,為首的是個身材修長的道士,身穿長衫,手拿拂塵,面容十分清秀,比女孩子還要俊俏三分,正是師兄玄都羽士林淵,他這些年都在貴州天山嶺萬秀山隱居,昔年法力便已極高,如今更是大有進步,說起話來,聲音在群山之中朗朗迴盪:“師父已經不再,脫脫和尚跟我有夙怨,在他接掌五臺的那一天起我便遠走隱居,五臺派復興與否都跟我沒有關係,恩師當年的太乙五煙羅我也不敢覬覦,只是混元仙經下冊我要謄抄一份,畢竟我還是師父的弟子,你快快把嶽琴濱找回來。”
許飛娘看著他的目光充滿了清冷:“已經說了許多遍了,嶽師弟現在北台山,你們有能耐的就自己去找。”
“許飛娘!你也算恩師半個遺孀,我們記著昔年的情分,莫要給臉不要臉!”說話的是個形容奇怪的和尚,左右兩額前面長著兩個大肉球,臉上半邊藍半邊黃,鼻孔朝天,虎牙外露,穿了一件杏黃色的僧衣。這和尚法號千曉,綽號日月僧,跟林淵交好,當年一起離開五臺派,隱居在雲南薩爾溫山落魂谷。他說起話來彷彿銅鐘一般,震得人耳膜刺痛,“混元殿唯有混元真氣才能進入,我們這些人當中,只有你修煉了混元真氣,讓我們自己去找,到底是何居心?”
許飛娘身後胡式按耐不住:“雙頭賊休要滿口噴糞,許師姐都說定在明日正午,五臺派同門在七星殿大聚會,到時候再說道書的事,你現在”
他話沒說完,千曉便大喝一聲:“你算哪根蔥,敢跟我這麼說話!”伸出大手,凌空虛抓,就要把胡式隔空攝去,胡式雙腳離地,就要被吸走,忽然被許飛娘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強大的吸力頓時消失,對面千曉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手裡的陰陽缽盂噴出匹練似地太陽神焰。
他這太陽神焰是每日正午時候到兩天交界的地方,以法力吸收太陽精華凝鍊而成,色澤金黃,帶有刺眼的白光,等閒飛劍遇上便成鐵水。
火焰一現,在場眾人便覺雙眼刺痛,紛紛以手遮面向後退步,許飛娘知道厲害,伸手將胡式拽到身後,正要以混元終氣套去收烈火,忽然半空中斜飛過來一道黑白兩色的混元真氣,將太陽神焰截住,知道是嶽清趕來,方暗暗鬆了口氣。
嶽清以混元真氣將太陽神焰截住,溫聲說道:“千曉師兄數百年修身養性,怎麼還有這麼大的火氣!”他緩緩落在兩夥人中間的位置。
“嶽琴濱!”對面的人全都鼓譟起來,尤其是黑頭陀譚乾和胖魔君白曉兩個,手持寶劍,緊跟在千曉前後,大聲呼喝,“快點把太乙五煙羅和混元仙經交出來!”
嶽清笑道:“諸位師兄弟不用著急,聽我說話,那混元仙經在我手裡,我可沒有打算敝帚自珍,這次把諸位找來,就是想要跟大家共享天書。”
譚幹長得又黑又瘦,說話聲音又幹又啞,彷彿嗓子被煙燻過似的:“嶽師兄既然是這樣打算的,為何現在不把天書拿出來給大家啊?”
嶽清道:“譚師弟你莫要心急,現在還有好幾個師兄弟未到,況且時間本定在明日正午,如果現在就開始,明日別人準時到來的,豈不是說我不守信義?”
千曉說:“你明日要說的與我們無關,我們這次來只要天書,你現在拿出來給我們每人謄錄一份,我們立刻就走。”他一邊說著一邊暗暗催動缽盂,發出的太陽神焰迅速加粗了一圈。
嶽清道:“千曉師兄此言差矣,我籌劃三四十年,才終於在四門山找到朱洪,將其誅殺奪回本門至寶太乙五煙羅和混元仙經的副冊,為的就是想要重興五臺派大業,這次找大家來,也是想要諸位戮力同心,共參天書,齊振五臺。”
“五臺派早在師父坐化的那日期,就已經名存實亡了!”林淵又站出來說話,“嶽師弟,你為恩師報仇,大家都感激你,我們今日並非以五臺派弟子的身份回來,而是以恩師的弟子身份回來的,因此五臺派如何我們俱都不管,只要天書一觀。”
“做你們的春秋大夢!”嶽清把臉色沉下來,“恩師是五臺派的教主!天書也是五臺派的道統!若要學習五臺道法,必要為五臺派復興出力,否則的話”
千曉瞪眼呲牙,甕聲甕氣地說道:“那你是不打算交了!”他一口氣噴到缽盂上,又有一股太陰神焰從裡面噴將出來,這火是他於每日夜半子時到兩天交界處採集月亮精華凝鍊而成,色澤清涼如水,跟太陽神焰絞成麻花狀,鑽頭似地飛速旋轉向前猛攻。
嶽清見他不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