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靜了一下情緒,看向蘇怡,在她微帶著些驚異的眼神裡,我笑了一下,對她道:「準備紙筆,我給長老會的頭頭們寫一封信,我希望這封信在今天中午之前,
交到那群老頭子的手中!」
蘇怡似是想到了什麼,但卻也沒有說出來,只是順從地去準備。我半倚在艙壁上,開始羅織詞句。
按規矩,中天帝國上層交流的信箋必須用「上言」,即文言文寫成,我的語法格式勉強還成,但文采。。天知道!
當然,這一點可以忽略,我只需要那群老頭子明白我的「苦衷」就可以了!
第四章征伐
「上古有大義,聖人曰『仁』,概為仁義,雖販夫走卒,亦能言道一二。亞聖引之為『王道』,世間滄桑百變,自古而下,百紀不回,古法多廢,而仁義猶存,
吾等立國,憑依於此。
「現今國內大勢,有言立憲者,有言復古者,亦有言均衡者,朕之王位,即生於此刻,循天道流轉,不堪復言,朕深知,亦不以其苦,惟順天而行,
以為王道。
「。。然,今有惡行敗德之徒,以武相逼,辱及至親,朕雖有拔山抗鼎之力,千軍辟易之能,亦不敢輕言討問,所為者,無非祖宗之法,
萬世之基也。而惡徒苦苦相逼,不可一世,朕有心迴避,卻驀然醒覺,布拉索,傷朕之母,辱朕祖父,今又重創吾妹,乃朕之世仇!
「生為男兒,立天地間,所惡者,惟國仇家恨耳,生而為帝,即堂堂之身,安可苟安趨避之?心中所慮,惟國法所限,不可輕舉,心思輾轉,
有千思萬念,亦不可出,心思煩悶,已近惡厥。。「。。諸長老閱歷豐厚,修為精深,外侮相侵之事,近百年間已有先例可循,長老大才,可知有解決之道?
朕近日氣血翻湧,行為幾不自制,所慮至深,恐行有偏差,以為入魔之兆也,心甚惶惑,不知其所謂。請諸長老速思對策,以為安寧之道。。」——
節選自《中天帝國五世皇帝示諸長老書》楊子善手持著輕若無物的信箋,手上卻是微微發顫,幾日來,一直平靜不動聲色的臉上,幾種顏色交相輝映,卻也熱鬧得緊。
在他身邊的二長老莫澤北,削瘦的臉上一片青白,他遲疑了半晌,試探性地道:「大哥,這可能是張家針對我們的前哨,你看。。」
楊子善沉默了一下,但隨即便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不可能,張家一向少有野心,而且也不可能如此及時地出頭擋子彈。。這應該只是個巧合!」
是一個巧合,是一個最糟糕的巧合!
就在兩個小時前,由於在「長老會強制力度」的討論上出現分歧,禁忌一方的長老們集體退席,使聯合長老會議天下大亂,由此引爆了勉強遮掩下的強烈不協調。
會議的主題方向,登時從「長老會影響」突變到「利益糾葛」,利益的衝突和對抗,成為了無可悖逆的大主題。
聯合長老會幾乎就成了討價還價的菜市場,明明白白地顯示出了神聖不可侵犯的長老會,已經成為了各大力量主政者對外的喉舌,代表的已不再是超然的權威,
而是被結結實實地打落凡塵。
在這場衝突中,受到最嚴重創傷的,無疑就是中天帝國長老會,東府西殿十二位長老在這場衝突中,只能面面相覷。
一直在本方勢力中保持著相當勢力和權威的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扯下了最後的一塊遮羞布,聯合長老會便成了這副模樣!沒有任何緩衝的時間和準備,
突如其來的變化,登時打亂了他們的陣腳,當他們回過神來時,聯合長老會的威嚴已經掃地了!
依靠著長老會自古以來的威嚴維持著強勢地位的他們,該怎麼樣應對這場鬧劇?這時,是聯合長老會議每日的例行休會時間,而這個時候,
上千公里外的信箋也來到了諸位長老的手上。。時機掐得如此之準,怪不得莫澤北會疑神疑鬼。「現在,洛河陽應該也在傷腦筋。。」楊子善嘆息了一聲,
順便同情一下他數十年的宿敵。
隨手將信箋遞給了其他人,自己則開始考慮信箋所帶來的問題。
今早例會開始之前,那方面便傳來了有容小姑娘重傷的訊息,數月來一直打盹的首席長老,沒有浪費一點時間便趕了過去,當時他還在想,
這件事情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只是終究還是沒想到,這竟然會成了傀儡皇帝龍躍九天的原動力!
準,還是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