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左手擱在上面。”
南宮靖依言伸出左手,仰腕擱在小枕之上。
沈雪姑也伸出一隻手來,三根玉管似的纖指輕輕落在他脈門之上,就沒再作聲。
李小云站在大哥邊上,也沒敢作聲,心中暗道:她纖指如玉,連指甲都修剪得如此又長又尖,我若是伸出手來,還沒有她美呢!
沈雪姑三根纖指,時按時松,切得十分仔細,這樣足足切了好一會工夫,才手指一抬,柔聲說道:“換右手。”
南宮靖依言換過右手。
沈雪姑又切了一會,才收回手去,說道:“你張開口來,貧道看看你的舌苔。”
南宮靖張大了口,沈雪姑看了他的舌苔,緩緩站起身來。
南宮靖道:“好了嗎?”
沈雪姑道:“你坐著別動。”
南宮靖就端坐不動。
沈雪姑伸手翻起他左首眼皮,仔細看了,再翻開右眼,也仔細看了一陣,緩緩放開手,口中自言自語的說道:“奇怪!”
李小云望著她問道:“我大哥”
沈雪姑道:“好了,你要他坐回去。”
李小云道:“大哥,你可以站起採了,把椅子搬回南宮靖依言站起,把椅子搬回原處。
沈雪姑抬抬手道:“你們請坐。”
兩人各自回到椅上落坐。
李小云問道:“沈仙姑”
沈雪姑沒待她說下去,就介面道:“令兄被人下了一種不是普通迷失神志的藥物,江湖上一般迷失神志的藥物,大概只有兩種,一種是下五門的迷藥,像‘人口迷’、‘迷魂香’之類,那是最普通的。另一種曾如用‘迷迭香’製成的迷藥,和嶺南溫家的迷藥,部屬獨門秘方,但只要被人下了迷藥,脈象上可以切得出來。
貧道方才切了令兄的脈象,也察看了他舌苔和眼皮,幾乎毫無中迷藥的徵侯,尤其令兄體內真氣充沛,六脈調和,但他眼神滯鈍,分明失去記憶,又有被迷失的現象,教人頗難解釋。”
李小云雙眉緊蹙,愁急的道:“那怎麼辦呢?”
沈雪姑徐徐說道:“這一情形,貧道一時也說不上來,但脈象無法診察的症狀,如果改以內功診察十二經絡,或可找得出癥結所在。”
李小云道:“那就請沈仙姑”
沈雪姑道:“現在是申牌時光,以內功診察,最好是半夜子時,因為人身為一小周天,子時正是一天的開始,幹清之氣上升,混濁之氣下降的時候,診察較為容易。”
李小云欣然道:“多謝沈仙姑。”
沈雪姑道:“不用謝,二位既然來了,就在這裡先住下來,貧道會交代佛婆,給二位安頓的。”接著提高聲音叫道:“佛婆。”
她雖然提高了聲音,但斷來還是十分嬌柔,叫得並不太響。
門外立即響起了老婆子的聲音應道:“來了,來了。”
三腳兩步的奔了進來。
沈雪姑指著兩人說道:“麻煩佛婆,領他們到東首廂房裡去,先住下來,再去關照廚下,要多做兩份飯萊。”
老婆子一怔道:“雪姑”
沈雪姑沒待她說下去,就截著道:“不用說了,你就這樣去辦好了。”
李小云心思敏捷,心中暗道:看佛婆的神情,好像不歡迎自己兩人留下來了。
老婆子答應一聲,望望兩人,說道:“二位相公請隨老婆子來。”
李小云朝沈雪姑拱拱手道:“在下兄弟告退。”一面低聲道:“大哥,我們出去。”
兩人隨著老婆子退出,從迥廊走出東廡。
這裡是坐東朝西的三間廂房,老婆子推開中間兩扇木門,讓兩人走人,原來中間是一間小客室,兩邊各有一間房間。
老婆子在中間站定下來,朝兩人說道:“這裡一共有兩間房,正好供兩位相公住宿,待會晚餐自會有人送來,不過老婆子要告訴二位相公一聲,你們住在這裡,最好不要隨便走動。”
李小云道:“多謝老婆婆關照。”
老婆子沒有作聲,就自顧自退了出去。
李小云和南宮靖進去看了房間,每間房中,只有一床一椅,自然是單人木床,只能睡一個人,無怪要一人住一間了。
房中收拾得極為乾淨,只是床上沒有被褥。
兩人剛退出客室,只見老婆子已抱著兩床被褥走人,在兩間房中鋪好,又一聲不作的走了。
李小云心中暗道:這老佛婆敢情生性孤僻,不喜和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