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音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西面竹節環繞處的雅閣,純白的縵紗輕垂,燈綽綽中依稀可見一個身影坐於閣中,玉冠錦衣應該是位公子。
“不還是和這些人一樣買醉的,只不過是有點身份罷了。”緋音撇撇嘴。
“「玉人美酒杏花雨,風流多情唐三少」”胡不歸淡淡得說道。
“什麼?”緋音不解。
“這是忘憂谷谷主對唐凌的批語。”一旁的竹葉青開口道,“唐門素以毒藥和暗器聞名江湖,唐家三兄妹每人皆會一項暗器絕技,而「杏花雨」便唐凌的絕技,據說暗器發出時散發著杏花的香氣,撲面而來,就好像下了一場杏花雨,所落之處人畜無生。前半句玉人、美酒、杏花雨說的便是唐凌行走江湖所不離身的三樣東西。而後半句則是對於他品性的判定,風流多情,說到底也只不過是一介登徒浪子。”
“這麼說那個人就是唐三少唐凌?”緋音眉頭略皺得問道,雖說她曾在千山鎮時與這個唐三少有過一面之緣,但也只隱約記得是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子,其餘的便毫無印象。
“正是。雖說唐凌是一介登徒子,但從他能在江湖中有點名聲來看,還是有點本事的,所以不能小視。而且在事情還未明朗之際,我們儘量避免與唐門正面交鋒。”胡不歸輕搖著手中的摺扇說道,“夜追查太后一事,已不算是秘密,以唐門的勢力不可能不無覺察。而且唐家堡地處山中,終年有桃花障與毒氣相繞,除非他們願意否則外人休想接近深入唐門。所以我們需要一個熟悉唐門而且又可以帶領我們進入唐家堡的人,唐凌便是最好的人選。而要找唐凌花樓便是最好的地方。”
“蜀中是琪王的屬地,而在下是琪王的人,天下皆,所以聯絡唐凌之事在下不宜出面。”竹葉青介面說道。
這兩人看似在向緋音解釋此行的目的實則卻是在向她傳遞另一個資訊:司夜來喝花酒是工作需要,絕無私心。
“噢!”緋音點了點頭,知道了原委心中也變得順暢起來,臉上的惱意隨即便被興奮所替代,花樓啊,說白了就是青樓,老孃終於也嚐了一回青樓的劇情~噢嘢!想到這兒,她便兩眼發光得觀賞起下面的舞蹈來。
而此時廳內的氣氛也達到了頂點,只見那舞姬輕輕得一揚手,原本披在肩上的那層薄紗脫臂而去,輕飄飄得向臺下飛去,臺下的一群人如蒼蠅見血一般一擁而上拼命得掙搶著。可那薄紗似乎有了靈性一般,竟然輕巧得躲過,那幾十雙飢渴的手,飄然得落到司夜身上。人群中發出一陣失望的嘆息,看向司夜的眼神有羨慕、有妒忌甚至還有怨恨。
司夜表情淡然,一雙眸如古井不波,將身上的薄紗置於一旁,自顧得飲著酒就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
一旁的柳子青輕笑著,揶揄道:“這舞姬想必是鍾情於你了。”說著伸手拿起那薄紗,眼中目光微沉,那薄紗材質精細,輕如蟬翼,一看便是上好的佳品絕非一般舞姬所能擁有的。他抬眼再次望向那舞姬,此時她還在舞臺上舞著,輕紗退去後,只著一件明黃色的抹胸,誘人的香肩一覽無餘,酥胸半露,下著同色的紗裙,一雙玉腿隨著舞步若隱若現。眉眼含波,盪出層層嫵媚,纖指帶絲,牢牢縛住眾人的視線,全身柔若無骨,蛇腰旋轉扭動,每一寸肌膚都散發著勾魂攝魄的魅力。這個女子很美,可是柳子青卻總覺得她的美中夾雜著一種說不出的不協調,可又究竟是哪裡他卻說不出來。
臺下觀看的男人們,無不伸長脖子,張大嘴,喉結上下滾動,嚥下翻湧不止的慾望,額角掛著細密的汗珠,臉上氣血上湧,一雙雙發紅的眼睛飢渴得盯著舞姬,眼中燃燒著的火焰彷彿要燒掉舞姬身上最後的絲縷,整個大廳充斥著濃烈的、窒息的慾望。但卻有兩個人無動於衷,他們一個玄衣如墨,眸沉如水,一個青衣如竹,面溫如玉,就好像是千年不化的冰雪怡然自得,又好似遠在天邊的仙人靜默得俯看人世間的千姿百態。這兩個人便是坐在廳上正位的司夜與柳子青。
臺上的舞姬似乎發現了這兩個沒有沉醉於她魅力之中的人,只見她輕扭著舞步,一步一步得走下舞臺,臺下的人群再次沸騰起來,有人擦著額角的汗珠,有人扯開胸口的衣衫,有人側伸出手恨不得將這美人攬入懷中,一親芳澤。舞姬媚眼如絲,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意,旋轉著舞步,如一朵明豔的花朵在人群中綻放。只見那美人越轉越快,也越轉越近,最後舞姬蛇腰一扭,如一灘春泥般軟軟得倒進司夜的懷中,一雙藕臂輕輕得勾住司夜的脖子,眼波夾雜著炙熱的情意燙進他的眼中。
“喂,你”
“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