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心奴才的事兒,就要勞煩媽媽為玥夕做主了。”
白衣拽著絲巾擦了擦嘴角,“公子客氣了,這都是我的份內之事呢。”
玥夕雲淡風輕的捋了捋衣袖,站起了身,“既然如此,那玥夕就告退了。”
話落,他姿態慵懶的邁著步伐姍姍而去,只是,當與那站在門前的四位男奴擦肩而過時,沒有人看到他紫瞳中,眼波翻滾,恍如激流的怒意衝碎了那一斛的紫煙。
有眼力勁兒的黃衣立時伸手一指中間那個矮小玲瓏的雪發男童,緩和氣氛道:“姐姐,這就是我與你說的那個孩子,你且瞧瞧。1”
白衣唔了一聲,懶懶的將手臂靠在香案上,雪白的掌心撐起著下巴,眸光有些倦意,“你且抬頭。”
靈漪下意識的嘴角一咬,當頭抬起的那一瞬間,傲色盡斂,憐色煥然,吐音顫抖,“奴才靈兒,見過大當家二當家。”
白衣嘴角微翹,“好一個楚楚可憐的雛兒,也好,就將他帶去你的菊園先將養著,指不定哪日又是一個禍水呢。”
黃衣有些得意的應承道:“姐姐說的極是。”
白衣意味深長的睨了男童的雪發一眼,剛要收回的視線瞥見末尾那個一直沒有半點動靜的捲髮少年,眸中似如秋水的眼波狠狠蕩了一下,紅豔的嘴唇有些顫抖,“你,你可會些什麼手藝?”
少年抬了頭,清漣的瞳光映著她一張極力控制著驚愕無措的模樣,絳唇輕啟,“水璃會醫術。”
“醫術醫術”,白衣痴愣,兀自喃喃自語著,沉痾的記憶似同洪水猛獸一般,幾欲將她吞沒。
黃衣見她失神,又見旁坐的男子們都投來好奇的目光,便掩嘴輕咳一聲,“三位都各懷一技傍身,若只是將三人分在各位美人房中定是對他人不公的,所以,本當家覺得,分別將三位分配去裁衣房、廚房以及醫藥房,這樣人人均可享受,若是三位手藝優質,自是不會薄待了去,其它六個,各位公子若有看得順眼的,自是可以挑了去。”
說罷,黃衣不著痕跡的拉了拉還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白衣的袖角。
白衣如夢初醒,訥訥的點了點頭,視線依舊未曾從那捲發少年的身上挪開,“二當家所言甚好,既然已經分置恰當,諸位可以先回了。”語頓,她復又垂下了眼瞼,掩去了眸中的瀲灩波光,“最近我的身體有些不適,璃公子既然會些個醫術,不若替我把把脈,瞧瞧是個什麼病症。”
她這聽似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惹得周遭的視線無一不紛紛側目那個自稱水璃而不是自稱奴才的少年。
陡然間,四周嘲諷的、輕蔑的以及幸災樂禍的目光都落在了水璃身上,蕪邪將這些眼神收入眼底,置在身側的雙拳緊握,指甲嵌進肉裡,她也尚未可知似的。
她說過要好好保護的璃兒的,可這一次,她卻又一次讓他成了眾矢之的,只要想到一向乾淨沒有心機的璃兒被他們這樣的眼神侮辱,心中的愧疚就像一根極細冰針,刺得她又冷又疼。
驀地,抬首想要看一眼璃兒的模樣,想要安慰,不想,抬眸的那一瞬,撞在眼底的,竟是他朝著自己的微笑。
這笑容,就像三月春風,和煦溫柔,可,卻無法銷融她心尖上冰針帶來的寒意。
他越是這麼溫柔,她越是內疚難以自持。
水璃斂去笑意,無視周遭的視線,直視上座的白衣,頷首道:“水璃定會盡力而為。”
白衣唔了一聲,姿態翩然的起了身,步伐踏蓮般往內堂走去。
欲想看好戲的美男們失望的相視一笑,各自寒暄幾句便往自己的屋子姍姍而去。
那幾個癱倒在地上的男奴們被龜奴們拎了下去,靈漪也識趣的跟著黃衣的腳步蹦跳而去。
黃衣媽媽身邊那個斯文的男侍便走了過來,對著剩餘的蕪邪和那個會裁衣的男子笑道:“兩位請跟我來。”
兩人點了點頭,不敢絲毫懈怠的跟著男侍的腳步。
蕪邪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與大堂只是一道珠珞簾子隔開的內堂,雖然她心底明白現在三人戴上了姿色很是普通平凡的人皮面具,縱使不可能會被恩客看上,但,她的心裡就是有股子不安情愫正在冉冉升起。
而她最憂心的,莫過於水璃了,也不怎的,在她有意無意的避開太過親密的相處後,璃兒就再也沒有那麼孩子氣的粘著她,從而,她不但沒有寬心,反倒心裡被那層有愧的陰霾纏繞不放著。想罷,她暗自苦笑一番,不曾想凡事都能淡然對之的修羅王也會淪落至此。
琉棠齋的內堂格局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