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這會兒笑了,便悄聲問道:“姨媽跟母妃說什麼了,看母妃這麼久都沒個笑臉,這會兒終於陰轉晴了。”
六王妃看了看這個跟自己一點也不一樣完全是一副男孩子家性情的女兒,嘆道:“嘉禾啊,你若是個男兒家,該多好呢。娘也不用操這麼多心了。”
嘉禾從小到大最怕聽的就是這句話,於是這會兒她乖乖地閉嘴,再也不吭一聲。
六王妃卻忽的笑了,轉頭看著女兒消沉的樣子,嘆道:“也不知道鎮南侯府的二姑娘這會兒怎麼樣了。想想當時的事情,我還真為你捏一把汗。你服氣你對錦瑟的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為什麼還幫著那個葉二姑娘說話?”
嘉禾小嘴一撅,生氣的說道:“父王如今缺的是兒子,又不是女兒。憑什麼錦瑟都要壓過我去啊,她算什麼?不過是一個小山溝裡跑出來的野丫頭,我們府上”
“閉嘴!”六王妃低聲斥責著打斷了嘉禾的話,“錦瑟的父親錦雲開是三皇子的師傅。這事兒皇上都知道了。你怎麼還說錦瑟是野丫頭?!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麼嘴巴上還是沒個把門兒的?以後再這樣,闖了禍我可救不了你!”
嘉禾撅撅嘴巴,不再多說什麼。
而今天真正沒人能救得了的人不是嘉禾,而是鸞音姑娘。
鸞音被六王府的兩個護衛和一個嬤嬤乘坐一輛簡單的馬車送回鎮南侯府,把侯府的人都給嚇了一跳。
龔夫人不在家,鸞音的姨娘金氏原本是跟著鸞音去了龔太醫家,後被龔太醫的夫人馮氏又給打發回來,說去六王府的人不能太多,用不到金氏幫忙。
這會兒金氏正在葉敬淳跟前服侍。羅氏和燕舞兩個人禁足半月今兒也剛到日子,龔夫人出門之前倒是發下話去了,準羅氏和燕舞到前面來給葉敬淳請安,並幫著金氏服侍葉敬淳日常起坐的瑣事。
所以當前面當值的婆子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回話的時候,羅氏,金氏和燕舞三個人剛好都在葉敬淳身邊。葉敬淳見家人的臉色都變了,跑的一腦門子的汗,說話都有些結巴,便生氣的喝道:“你看你這幅樣子,成什麼體統?!天塌下來了麼?!”
那婆子嚇得雙腿一軟跪在地上,磕磕巴巴的說道:“回老爺六王府的護衛壓壓著二二小姐回來了說說——說是二小姐在六王爺的壽宴上不不懂規矩挑撥事端還有”
“混賬!”葉敬淳氣的把手裡的湯藥碗狠狠地摔到地上:“誰準她去王爺的壽宴了?!我不是說過,不許她去嗎?拿我的話當耳旁風?!”說著,葉敬淳抬頭瞪著金氏,冷冷的追問:“嗯?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金氏嚇得魂飛魄散,忙跪倒在地上,哭道:“是太太的主意,太太讓奴才把二姑娘送去老太醫那邊,說是請馮老夫人帶著二小姐去見見世面侯爺,還是快些想想辦法救二姑娘吧”
葉敬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從床上坐起來趿上鞋子就要站起身來。羅氏見狀忙上前去扶住他,燕舞被關了十五天,心裡憋屈的很,正想要找個機會發洩發洩呢,便遇到了這件事兒。況且她和鸞音素來不和,此時心中便有些得意之色。只是當著葉敬淳的面不敢放肆,所以裝模作樣的問來回話的婆子:“二姐姐人呢?”
婆子忙回:“在前廳裡呢。王府的人正在前廳裡等著夫人。”
“哼!”葉敬淳抬手把羅氏推開,自己去衣架上扯過外袍來往身上一批,便往前廳走去。
羅氏和燕舞對視一眼,趕緊的一路小跑跟上去,一邊幫葉敬淳整理著衣袍一邊勸道:“我的爺,您也別隻聽那婆子的話,先把事情問清楚了再發火兒,您身上的傷還沒大好呢,小心身子要緊”
“滾開!”葉敬淳哪裡有心思聽這些囉嗦,抬手把羅氏推了個趔趄,自己大步流星的往前廳去了。
燕舞忙從後面跑上來彎腰拉起羅氏,低聲嘆道:“你又去勸什麼?當初咱們遭罪的時候,她們且看熱鬧呢,這會兒我們又何必多管閒事。”
羅氏輕蔑一笑,說道:“看熱鬧?這會讓看熱鬧豈不是便宜了她們?怎麼著也要再落井下石一回,我們娘們兒才有翻身的機會。不然這輩子都要被她們壓在頭上,氣兒都喘不過來!”
燕舞看著金氏匆匆而去的背影,漸漸地明白了羅氏的話,隨冷笑一聲,說道:“姨娘說的不錯。”
事實上,葉敬淳也果然因為羅氏囉囉嗦嗦勸的那幾句話而火氣更盛。他一路風風火火的到了前廳,進門看見兩個護衛兩個婆子還有髮絲凌亂衣衫不整的鸞音,葉敬淳心裡的火氣便猛地竄上來。
不管怎麼說,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