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們二人已經行至大門口,歐陽鑠上馬要急匆匆的去給葉逸風送東西,也來不及同錦瑟多說什麼。錦瑟看著他上馬後急匆匆的走了,便忙轉身吩咐珍珠:“去,叫人備馬車,我要去看花穗兒姐姐。”
珍珠一怔,遲疑的說道:“姑娘,大少爺說外邊不安全,不要您出門呢。”
錦瑟皺眉道:“他不是派了那麼多人來保護我麼?叫上那些人隨我一起去就是了。”
珍珠深知錦瑟要做的事情連大少爺都無可奈何,於是只好轉身去叫人預備馬車。
玉府並不大,但卻是極老的院子。錦瑟進門後也來不及多看,只問明白了玉大人這會兒不在家,便對玉府的老管家說道:“帶我去見你們家姑娘。”
玉府的老管家足有七十歲了,蒼白的頭髮,連鬍子都白了。這種老頭都活成了精,什麼人什麼事兒沒見過?他見這位小姑娘嬌媚的眉目,眼神中卻帶著幾分英氣,便知道這姑娘絕非久居人下之人。於是忙笑道:“敢問這位姑娘貴姓芳名,老奴也好叫人進去回我們家小姐一聲。”
“我叫錦瑟。想必老人家也聽說過我的名字了,前些日子花穗兒姐姐一直和我住在錦園,這個玉大人也是知道的。”錦瑟一邊說一邊往裡走,毫不在意的說道:“我自己去見你們家姑娘,你老人家別跟我羅裡吧嗦的說那麼多了。”
“姑娘稍等。”那老管家看上去老態龍鍾,動作卻麻利的很。眼看著錦瑟已經錯過他面前直接往後院走去,他卻一閃身擋住了錦瑟的去路,“姑娘,請恕老奴冒昧,還請姑娘拿出一樣信物來給老奴,老奴要確認姑娘的身份之後才能讓姑娘進去。”
錦瑟無奈的抿了抿唇角,想想自己是身上帶著的東西也沒什麼特別的呀,情急之下她只得抬起手腕露出那串從不離身的明黃珠玉手串給老管家看,並帶著幾分惡趣味的樣子說道:“老人家,這個東西你認得吧?”
“這個”玉府的老管家年輕的時候曾經在大內行走,自然之道這串珠玉的來歷,於是忙收斂起之前的桀驁之色,低頭道:“是,這個老奴認識。是六王爺的貼身之物。”
錦瑟見狀心中偷偷一樂,心想這珠玉看來必須得隨身攜帶了,不然的話自己可以說是寸步難行啊。於是她輕輕地咳嗽一聲,仰首說道:“嗯。認識就好,還不帶路?”
這回老管家無話可說了,立馬轉身乖乖地帶著錦瑟往裡走。行至內宅院門口,老管家停住腳步躬身說道:“我們家小姐在內宅,老奴不便前往。讓餘嬤嬤給姑娘引路。”
錦瑟點點頭,也不多話。直接抬腳進了內宅院門往裡走。
那位餘嬤嬤帶著錦瑟一路穿過兩道花廳,又拐過一個月洞門,進了一個幽靜的小院。
小院子裡一棵遒勁的老梅樹上開滿了雪白的花。錦瑟走進去後忍不住去梅樹跟前駐足仰視,連聲嘆息道:“這梅花開得真好。比錦園的十幾棵好了幾十倍。王守業這傢伙可見也是個老滑頭。”
玉花穗從屋子裡慢慢的走出來,身上裹著一件雲香色的斗篷,襯得她原本就潔白的肌膚越發沒了一絲血色,眼瞼低下一層淡淡的灰青色,形容憔悴,髮絲稍嫌凌亂,可見她必是一夜未眠,一早起來並無心思梳妝。
“王守業算什麼東西,也能弄到什麼好梅花來?這棵老梅樹長在這裡足有五六十年了。比父親都大。據說還是曾祖父親手種下的呢。全京城這些王府侯府裡恐怕也沒有這樣老的梅樹了。”
錦瑟輕聲一嘆,走到她的跟前看著他憔悴的容顏,問道:“所以呢?你就守著這棵老梅樹一夜未睡?來懷念你的曾祖父?”
玉花穗瞥了她一眼,不悅的說道:“你是來取笑我的麼?”
錦瑟伸手把她額前的碎髮拂去,拉著她往屋子裡走著,嘆道:“你呀!虧你還是二十二世紀過來的人。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兒呢?難道這世上沒了杜玉昭,你還就不活了?”
玉花穗被錦瑟拉著進了屋子裡去,二人在窗下的暖榻上分左右落座後,她才悠悠一嘆,說道:“在昨天之前,我一直都以為我要的是自由。在這一片乾淨的天空中,採頡萬千花卉之精華,煉製神奇的花露之水,把各種奇妙的芳香全都記錄在我這一輩子的歲月裡。等將來老了,我把這一切都寫成一本書,雖然不求流傳千古,但卻能把我的東西帶給這裡的人們,也就心滿意足了。”
錦瑟聽了她這些話,不由得搖搖頭,卻轉頭吩咐服侍在一旁的玉弦:“你們府上有沒有準備早飯?我一大早的為了杜玉昭的事情跑來跑去的,一口熱湯水都沒喝呢。快去叫人給我弄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