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不其就那樣睨視著她,他身著織著龍紋的錦色衣服,還真真就是把自己當做了九五之尊了。
他的手慢慢的落在殷紫怡的頭上,溫柔的撫摸著,“怡兒所言不假,爹爹如今已是手握重權,放眼這凌城,又有誰能夠和我抗衡呢?”
“只不過,近日來晉王深的民心,讓為父不得不擔心啊!”
“如果他是普通的紈絝子弟也就算了,可是偏偏他有不軌之心。上個月西北戰報傳來,民心向背,爹爹也看明白了幾分。”
“爹爹如何能夠將傾盡一生心血得來的江山讓與他人,你讓爹爹如何甘心。”
說著,猛地把手中的玉盞摔在了地上,噼裡啪啦的響聲,讓殷紫怡不由的顫慄起來。
酒水濺了她半身,可是她卻不敢輕舉妄動。
看著木然的跪在那裡全身發抖的殷紫怡,殷不其暗暗嘆息一聲,上前把她扶了起來。
“怡兒,爹爹說過,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一丁點的委屈了。剛才是爹爹失控了,對不起。”
殷紫怡勉強的笑了笑,從錦衣中拿出一塊絲絹,溫柔的擦了擦殷不其衣袖間不小心沾染的酒水。
“爹爹,喝酒傷身,您以後還是得多注意一些。”
“爹爹就是不為自己著想,也應該為怡兒想一想的。如果沒有爹爹,怡兒真的不想活了。”
近段時間以來,殷不其早就已經是放棄了對殷紫怡施加傀儡之術,所以,看著逐步變得清明的女兒,他倒是也沒有做過多的設想。
親情,這是現在他最缺乏的東西。
他實在是不能夠再次的犯錯了。
“爹爹,晉王爺的事情,您又何須太過傷神呢?”
“您見過那麼多的大風大浪,又如何能入驚弓之鳥一般呢?”
“朝堂中數年的隱忍,曲意逢迎,您又如何不好想到良好的應對之策呢?”
“爹爹,您放心,無論什麼時候,怡兒都會站在爹爹這邊的。”
看著臉色有些堅毅的女兒,殷不其頗有幾分感慨的,他能夠信賴的人著實不多,這一刻腦海中突地冒出一個念頭。
以怡兒的聰慧和果敢,現在是足堪為自己的搭檔的。
而且,他敢篤定,她不會有任何的背叛之心,畢竟,血緣是無法割捨的,難道不是嗎?
“他晉王竟然敢公開的挑釁我,那就怪不得我手不留情了。”
“怡兒,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得力助手。朝堂之外的事情,爹爹就依仗你了。”
“爹爹,可是,可是我是一國之母啊,如此拋頭露面,會招致閒言碎語的。”
當然了,殷紫怡也只是假意推脫罷了。
她相信,爹爹既然這樣說了,必是已經想好了萬全之策。
“沒事的,朝臣皆知你病未痊癒,你只需一副面具便可掩人耳目,這有何難!”
“爹爹,請您放心,怡兒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
“十二紫衣何在?”
就在殷紫怡表明決心之際,突地聽到殷不其一聲厲喝。
話音剛落,不知從何處閃出十二人影。
單膝跪地,垂首待命。
“十二紫衣聽令,從今日起,爾等眾人皆聽命於大小姐。如有違背,殺無赦!”
“屬下遵命!”
“怡兒,這可是為父數年悉心調教的影衛,十二紫衣和十二黑衣,如今,爹爹就把一般的影衛交予你。望你不要讓爹爹失望。”
看著高臺之下臣服的眾人,殷紫怡恍然大悟。
原來,這就是爹爹身邊的死士。朝中眾人人人畏懼的,也應該就是這些人的神出鬼沒了。
殷紫怡不需要想也知道,當初弒殺孃親的,必也是這些人。
她的手攢的緊緊的,天知道她有多恨,可是面上卻是不得露出一絲一毫。
“爹爹,您相信我,怡兒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那日從凌霄殿出來之後,殷紫怡全身每個細胞都激動不已。
有時候她真的覺得爹爹是愈發的愚蠢了,竟然如此輕易的就相信她。
難道日復一日的孤單和寂寞真的有如此大的威力,讓一個處處小心的人竟然做出了這樣的蠢事。
還是說她日日侍奉的茶水真的發揮作用了。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她真的該好好的感謝一下恪王爺的。
高臺之外,她憑欄看著底下的重重階梯,為了這權勢,千百年來不知道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