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國產家庭劇中,時景峰應該親切的安慰陳凌,告訴她自己的傷只是小事,然而事實是,時景峰這一次是真的動怒了。
“陳文海怎麼會養了你這麼個不自愛的女兒!”時景峰的右手高高揚起,落在半空時頓了頓,用力握了握拳,最終落在身邊那張梨花木書桌上,一聲悶響,讓人心顫。
陳凌的眼淚直到這時候才落下來,撲撲簌簌,溼了一面。
“陳凌我告訴你,我養著你,縱容你,是因為文海大哥對我有恩,我想把他的女兒培養成人,即使不能成才也該是個普通女孩子該有的樣子,不是為了讓你給他丟人現眼,更不是為了tm的什麼遺產!我時景峰再不濟也能靠這個公司養活一家老小!”
第2卷 59。發酵
在陳凌的印象裡,時景峰一直是個溫文爾雅的人,身上透著一股書卷氣,他戴著眼鏡的時候,陳凌倒覺得他像個學者更勝於商人。
而他方才無意中的一句粗口,讓陳凌心中一驚,眼淚竟忘了掉下來,呆愣的站在那裡看著他,只是咽喉裡一哽一哽的嗚咽,像只受傷的小貓。
即便如此,時景峰心中的憤怒依舊難以平息,這一次她的任『性』幾乎毀掉自己。
“我知道你在你姑媽那裡受過委屈,心裡存了些不好的情緒,對人缺乏信任。可你才大多,這世事你經歷過多少,又瞭解多少,怎麼能因為看到一個黑點就否定了所有!況且,這世上每天有多少人在經歷生離死別,有多少人遇到無數的坎坷,不要以為全世界只有你不快活,遭遇不幸絕不是你自甘墮落的藉口!”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了。對不起”陳凌不住的道歉,帶著令人動容的哭音,終於使得時景峰漸漸平靜下來,雖然臉『色』依舊難看。
時景峰雙手『插』在腰側,在屋子裡繞了兩圈,似乎是在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和語氣,而後在陳凌面前站定。
“小凌,我不在乎你怎麼看我,將來怎麼待我,是把我當作朋友,親人,抑或只是你人生的過客,我只希望你要對得起自己,更別忘了你姓陳,你的父親是陳文海。”
時景峰說罷在陳凌肩上重重按了一下,他手心的熱度透過披在她身上的他的外套,滲進面板,沁入骨髓,流入血『液』。陳凌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一種叫做溫暖的東西,從肩頭注入,順著血管和經脈匯聚在心尖,暖暖的,熱乎乎的。
那是隨著父母離世,一起消逝的熱度,是這兩年來,她心底一直追尋,渴望,卻總也沒法填補的空虛。
那年九月,陳凌再次走進校園,之後很快恢復了以往的熱情和神采。外人只道這是『迷』途知返,只有陳凌自己清楚,很多東西在那一夜發生了變化,不只是她的心態,還有一種朦朦朧朧的情感開始發酵,逐漸漲滿整顆心房。
當陳凌收到班裡一位男生遞來的情書時,她的腦中閃現的是時景峰溫和的笑容和寵溺的眼神,那時她才猛然間醒悟,原來自己對他的感情早已超越一般晚輩對長輩的敬愛,原來,這就是愛情。
在對一件事情懵懂無知的時候,我們都能以最為直接自然的反應來面對,而當真相揭曉,往往就再難回到原本的單純。
當陳凌明白自己的感情後,對時景峰的依戀便一發不可收拾。
無意間對上他微微含笑的雙眼,唇邊不自覺揚起的弧度就是她心中膨脹的歡喜;偶爾能與他單獨處在同一個空間,耳邊咚咚的鼓聲是她雀躍的心跳。
然而夜半醒來時,想到他在自己的妻子身邊入眠,她的胸中會不自覺的充滿惆悵。他是令他心動的男子,但他更是他妻子的丈夫,他女兒的父親。
第2卷 60。捨不得
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女孩還沒有成熟到能夠控制自己的感情,分辨這樣錯綜複雜的關係,很多事情都是憑著本能與直覺。
然而儘管陳凌曾經離經叛道,但是自小接受的教育,樹立起的道德觀都告訴她,這樣的感情是不被允許的,藏匿著這樣心思的自己也是令人厭惡的。
時景峰一家人都以誠心待她,不論是他,他的太太,還是他們的女兒,都從未將她視作外人。她又怎麼能破壞他這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為一己私慾傷害那個善良的女人和可愛的孩子。
於是藉著高考的機會,陳凌選擇了c市的大學,離開了d市,離開時景峰。
陳凌將自己對時景峰的情感深埋於心,期冀著某一天可以煙消雲散。卻沒想到,自己是把一顆種子植在了心田,經過歲月澆灌,非但沒有磨滅痕跡,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