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了。我會好好照料,不能讓她出一絲的差錯。”
那王爺老淚縱橫道:“那就好,那就好,我也看你是仁義之人才把格格託付給你,你們雖然是主子奴才,可平日裡相處得像姐妹,我放心。”他一擺手說,“走吧,車子我都給備好了。早點上路。道上一定要小心,嘴緊點,別亂說話。我給你們備下的銀子省著點花,夠幾年用的了,能給你們的就這麼多了。走吧。”
車伕來福搬著沉重的箱子往車上放,故意一個拌蒜,手裡的箱子摔了出去,箱子跌開蓋了,露出滿箱的錢財。
來福瞥了一眼又慌忙蓋上箱子,說:“奴才該死,奴才沒小心。”
那王爺囑咐說:“來福,道上好好服侍格格,送到了趕快趕回來。”
來福說:“主子放心,奴才一定好好伺候格格。”
那王爺目送女兒出了王府。城門口處,革命黨人設了關卡,留著辮子的人被拖到關卡旁邊按住腦袋強行剪髮,一片哭天嚎地
來福老遠瞅見了,擔心地停下馬車,回頭低聲對那文說:“格格,城門口那兒的革命黨,逮住留辮子的就給剪掉,我”
鮮兒不等來福的話說完,非常麻利地揪住來福的辮子,同時從懷裡掏出一把剪刀,一把將來福的辮子剪掉。來福傻了眼。
那文也被鮮兒的舉作驚呆了,鮮兒解釋說:“我擔心路上出現意外,所以隨身帶了把剪刀,沒成想在這兒先用上了。來福,為了小姐的安全,咱只能這樣了!”
那文緩過神來說:“鮮兒,行啊!”
來福哭喪著臉說:“格格,你看這”
那文柳眉倒豎道:“怎麼跟你說的?從今以後別叫格格。不怕招風啊?”
來福自罰,扇著自己的臉蛋子說:“奴才該死,奴才忘了,這記性,該掌嘴。”
那文說:“奴才也別叫了,人家一聽就聽出我的身份了。出城以後緊著走,天黑前找地方住下,找最好的店,別怕花錢。”
來福說:“小的明白了。”
順順當當出了城,緊趕慢趕,到了一個客棧住下。來福提著一個大包裹送那文和鮮兒進屋,安頓下,說:“小姐,你們先歇著,我去叫點吃的。”那文說:“還真有點餓了,快一點!”
來福說:“小姐今晚想吃點什麼?”那文尋思了一會兒說:“一道上夠辛苦的了,想吃點清淡的。你去叫碗燕窩粥,還有油燜春筍、銀耳素燴、素炒鱔絲,再來個葷的吧,清蒸鹿蹄兒,麵食就是雞絲打滷麵吧。”
來福叫苦道:“我的大小姐,你當這是在王府呀?你要的這些這裡不可能有。”
那文一揮手說:“那你就看著辦吧,盡著好的點,不要怕花錢。”
來福說:“哎。那我就去了。”
那文打量著屋子說:“這是什麼破地方,多髒啊!你看這被褥,油脂麻花的,一股什麼味兒?嗯,死貓爛狗的味兒,噁心死人!鮮兒,你聞聞,叫人怎麼睡呀!”
鮮兒說:“小姐,這就叫在家千日好,出門事事難,咱得將就不是?你當都是王爺府呀?”
那文說:“也得差不離兒呀。你看這桌子,還能看見本色嗎?我的媽呀,這是地嗎?踩上去軟乎乎的,掉個鍋還能聽見動靜?”鮮兒捂著嘴笑道:“你呀,就能白話,至於嗎?”
晚飯是兩碗高粱米,一碟小鹹菜。那文看著食物緊皺著眉頭說:“哎呀,這是人吃的飯嗎?怎麼咽哪!”眼淚快出來了。鮮兒勸道:“小姐,就別挑剔了,怎麼也得吃點啊!這一道上好不到哪裡去了,總不能不吃飯吧?習慣就好了。”那文無奈地坐下,捧著碗吃飯,幹嚼咽不下,大滴的淚珠掉到碗裡。鮮兒卻吃得香甜。
吃了飯,來福邊餵馬邊朝屋裡瞅。鮮兒已經躺在炕上了。那文坐在椅子上,抱著肩膀就是不睡覺。
鮮兒勸道:“小姐”
那文煩躁地說:“得了,得了,以後別小姐了,有這麼倒黴的小姐嗎?唉,現在咱倆都一樣了,到了我舅家,你要是還小姐小姐地叫著,哪還像個逃難的?以後就把‘小’字省了吧。”
鮮兒說:“姐,你就這麼靠到天亮?好歹上炕睡會兒,要不道上挺不住的。”
那文哭嘰嘰地說:“鮮兒,我實在聞不了被窩上的味兒,一聞就噁心,就想吐。”
來福不知從哪裡端來一盤燒雞,還提著一壺酒進來了,說:“大小姐,這下好了,我弄了只雞,還有一壺酒,你們吃點喝點。”
那文眼珠子鋥亮,叫道:“鮮兒,起來,咱姐兒倆喝一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