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一比,沒了。王班主,你有福,身邊有這麼個美人兒一定腎虛,悠著點兒。”說著一臉壞笑。
王老永說:“五爺真會說笑話。”
陳五爺別過臉對鮮兒說:“小秋雁,過來,叫五爺仔細端量端量。”鮮兒只是不動。
王老永說:“鮮兒,過來,五爺喜歡你,叫五爺看看,五爺沒閨女,拿你當閨女呢。”
鮮兒無奈地磨蹭著走過去。
陳五爺對鮮兒摸摸索索,說:“哎呀,鮮靈靈的一個大姑娘,一朵花兒,真招人疼。”說著摸向鮮兒的屁股,“早都上秋了,還穿這麼單薄,不冷得慌?五爺那兒有的是皮襖,等給你送幾件來。嘖嘖,凍死閨女了。”
鮮兒急忙躲閃。
王老永佯怒說:“夾夾咕咕的沒個規矩,還不快謝五爺!至於冷成這麼個熊樣?下去吧,別在這兒給我丟人現眼!”
鮮兒“哎”了一聲,抽身出去。
王老永說:“這孩子,沒規矩好,五爺別見笑。”
陳五爺說:“不見笑,不見笑,我喜歡還喜歡不夠呢。我就喜歡這號女人,活眉大眼,有骨頭有肉。再胖點好了,抓著一把肉乎乎的,心裡舒坦。”
王老永說:“那麼戲就定下來?”
陳五爺說:“定下來,定下來。好了,告辭了,初六見。”
陳五爺前腳出了屋,大機器後頭罵道:“呸,什麼東西!”
轉眼請戲的日子臨近,王老永帶著鮮兒和大機器親自到陳五爺家商量戲怎麼唱。
陳五爺說:“我要的這出《大西廂》可有個說道兒。”
王老永說:“五爺有啥要求儘管吩咐。”
陳五爺說:“那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洞房裡我要見紅,戲臺上也要見紅。”
王老永皺著眉頭問:“這話兒咋說?”
陳五爺一陣淫笑,從懷中扯出一塊紅綢布:“把這個掖到小秋雁的褲襠裡,唱到張生和鶯鶯私會的時候從褲襠裡扯出來,這就是見紅。”
王老永面有難色,說:“五爺,這恐怕不行,小秋雁還是黃花兒姑娘,沒見識過這些,以後叫孩子臉往哪兒擱呀!”
陳五爺把臉一沉,說:“有什麼不行?什麼大姑娘小媳婦,早晚不都有這麼一回?今天這出戏我討的就是這個彩兒,沒有這個彩兒戲就別唱了。”
鮮兒正色道:“五爺,你這麼幹是糟蹋人。”
陳五爺說:“你話說明白了,我糟蹋你了?你說說,都怎麼糟蹋的?你還懂得糟蹋?不就是唱戲嗎?”
大機器說:“五爺,我師妹還是個姑娘,開了這個頭叫她往後怎麼做人?”
陳五爺咆哮道:“你們聽著,我花錢請戲,叫你們怎麼唱就給我怎麼唱,不唱走人,包賠我的損失,一千塊現大洋!”
眾人噤聲。
陳五爺說:“怎麼都不說話了?告訴你們,我不但要這個彩兒,今天還要給我上《十八猜》。臺上幹猜,回去我來實在的,帶勁。”
王老永央求說:“五爺,《十八猜》就依了您,《大西廂》就按老譜唱吧,給我個面子。”
陳五爺一臉無賴相,厲聲說:“不行,肯定不行。我娶三姨太,高興,不給我助助興那怎麼行?晚上我哪來的勁?不讓你們白唱,猜一個,一塊大洋,算一算,划算不划算?”
回去的路上,王老永勸鮮兒:“鮮兒,師父知道你難,可大夥得活呀。我早就對你說過,咱吃開口飯的是下九流,人家不把咱當人看,咱是人家的耍物,你就是不聽。事到如今你後悔了吧?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咱要是不唱,到哪兒弄一千塊現大洋啊?”
鮮兒猶豫了半天,咬咬牙說:“師父,我應下了,大不了就是個死,我唱!”
陳家院內張燈結綵。戲臺下,陳五爺和大小老婆、三姨太坐在方桌旁,嗑著瓜子喝著茶聽戲,一個叫小栓子的小僕人伺候在左右。賓客們分別圍著三張桌子依次而坐,陳家的護院分別站在院內各處。
戲臺上,大機器正在演唱著二人轉《十八猜》:
猜一猜姐兒頭髮辮兒啊,
姐兒頭髮辮兒,
烏雲遮滿天哪,
七個隆咚八個隆咚店哪啊。
再往下猜啊,
俺不讓你猜,
俺偏要猜呀
廂房裡,鮮兒忙活著給大夥上妝。王老永滿臉愧疚地跟在鮮兒身後,說:“鮮兒,難為你了,師父也沒有辦法,好不容易攬了一齣戲,賞錢又多唉,我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