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就是你端不起家裡老大的架勢來,按不住老二,也說不服老三,連自己的媳婦你都怕上三分,這可不行啊!”
傳文舉起杯說:“爹,今個兒衝你這番話,我再喝一杯。從今往後,俺就是頭拱地也得按住老二,說服下老三!爹,娘,俺保險做到。要說那文嘛,俺怎麼覺著從來就沒怕過她。”朱開山和文他娘笑了。
夜深了,朱開山和文他娘已經躺下了。
文他娘對朱開山說:“他爹,還是在老屋躺著舒坦哪。”
朱開山說:“還用你說,老家的什麼東西不好?”
文他娘打趣道:“你和老大回去吧,我是不想回關東去了,冰天雪地的。”
朱開山說:“你自個兒在這兒怎麼過?”
文他娘說:“怎麼不能過?實在不行,就再找個人將就唄。當然了,要找趕上你的人恐怕是沒有了。”
朱開山拍拍文他娘說:“你捨得下我,我還舍不下你呢!”
文他娘嘆一聲說:“是啊。人要是還有下輩子,俺還得嫁給你呀”
不知怎麼,老兩口的眼圈都有些溼了。東屋的燈光還在亮著。偶爾有幾聲狗叫,遠遠地傳來,讓這故鄉的夜色浸滿了溫暖。
3
老東家從山東老家回來了,廚師們在灶上煎炒烹炸準備接風宴。
一個跑堂的進來說:“王師傅,小蔥蘸大醬再準備一份。”
王師傅停下手裡的活計說:“今天怎麼淨是清淡的菜?”
跑堂的說:“老東家剛從山東老家回來,說是路上勞頓,吃點兒清淡的敗火。”
王師傅說:“這小蔥蘸大醬已經上去兩份了!”
跑堂的說:“老東家說,在山東老家他吃好了這一口。”
王師傅說:“那他一個人也不能吃三份啊?”
跑堂的笑著說:“看老東家愛吃,那小的們愛吃不愛吃,不也得搶著下兩筷頭子!”
說得王師傅也笑了。
院子裡,朱家人圍坐在一起,談笑風生。
那文說:“爹,你不在家這些天,傳傑可是做了件大事啊!”
文他娘問:“什麼事情?”
傳傑笑了笑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那天領馬幫往回走,在南面的甲子溝撿了塊煤。”
傳文說:“撿塊煤算什麼大事!”
那文說:“你明白什麼?拿了這塊煤請懂行的人上甲子溝一勘察,原來地底下藏了個大煤礦!”
朱開山說:“煤礦就煤礦唄,和咱家有什麼干係?”
跑堂的將小蔥蘸大醬端上來。
生子嚷道:“怎麼又上了一盤?今天淨吃青菜了!”
文他娘笑了,朝朱開山說:“他爹,人家小輩人不喜好咱的口味呀!”
那文說:“娘,別這麼說,俺可是喜好這一口。”
文他娘瞅瞅那文說:“老輩人的東西啊,是叫人看不慣哪。”她轉過頭對朱開山說:“今個兒一進門,我把從山東老家帶來的土布和鞋樣子分給三個媳婦,你猜人家怎麼說?有那麼個人說啊,娘呀,醜死了!都什麼年代了還穿戴這些東西?”
那文趕緊問道:“娘,誰這麼說了?”
文他娘說:“俺不知道誰這麼說呀,俺光聽見秀兒說,那鞋樣子俊,那土布做成衣裳,穿在身上也舒坦。”
傳文板著臉說:“這屋裡就三房媳婦,那不尊重的話是誰說的?趕緊站出來,給娘認個錯。”
玉書說:“娘,你聽見了,當你面說那話的是我,我錯了。”她又轉向傳文說:“但是,大哥,有那麼個人當咱孃的面不說,等咱娘一轉身,她說得比我還厲害。”
傳文眼珠子一瞪說:“玉書,你把那個人給我薅出來!她膽子肥了,在老朱家還搞陰一套陽一套的!”
文他娘笑了說:“老大呀,你趕緊坐下吧,那個人是誰,你還用問嗎?”
生子說:“爹呀,三嬸說的肯定俺娘啊!”滿座的人都笑了。
秀兒想起了剛才說煤礦的事,說:“爹,開煤礦的事可不是和咱家沒有瓜連哪!”
那文說:“爹,咱這條街上不少的商號都入夥了!”秀兒說:“咱家還投了本金呢!”
傳文趕緊問道:“投了多少?”那文一笑說:“能投多少,就是賬上那幾個活錢!”
傳文又問傳傑說:“真就投那麼幾個錢?”
傳傑說:“大哥,你不相信我,還不相信大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