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人所愛,非君子之為!
他心中盤算,也該多和她走動些。或許下次約上孔近東?
難得婚配費心思
蓮院。正房。
老太太坐著,王夫人站著伺候,接過丫鬟端來的捧盒,取出雨後天青單色釉彩玉蓋盅放到桌上:“娘嚐嚐新來的廚子手藝如何。”
老太太滿腹心事:“且放著。”
問:“你看柳婆子的意思如何?”
王夫人道:“瞧著她倒不像那等賣女求榮的。在這行名聲也好。”
“我瞧她倒真心疼她閨女。”老太太自語。
王夫人低聲道:“有句話媳婦兒不知當講不當講。”
老太太眼皮一撂:“有話你就直說。”
王夫人賠笑:“我聽得她想將女兒聘做正頭夫妻的意思。卻不知願意不願意許給我們家做妾。”
她端起蓋盅,撇了撇沫:“熙哥兒自然是好的,我們家門楣也高。難得不嫌棄她,她有甚好不情願?”
王夫人賠笑。
自己肚裡爬出來的嫡子自然是世上最好的。青龍道長雖親口為她批命,說她旺夫興家,可是畢竟貧門小戶,人又生的尋常。熙哥兒尚未娶嫡妻過門,若先納了妾,只怕好人家都怕女兒嫁過來受委屈,不肯與他結親。可若是要她等著熙哥兒娶了妻,又怕生出什麼變故。
王夫人左思右想,都覺得這錢多多是塊雞肋。
吃不得,放不得。
趕明兒探探熙哥兒的口風吧。
他房裡那兩個丫頭,叫福兒的那個還算老實,也聽話,伺候人的事兒倒是一點就通,不用大丫頭們費心教。趕明兒叫過來探聽探聽錢多多的底細。
柳大娘是個機警的,潛意識裡察覺事有不妥。但究竟怎生個不妥法,她卻也想不出。左思右想,都不明白王家人的算盤,於是勒令錢多多,非有必要,少往王家走動。即便五娘子或者老夫人下帖子邀她過府去,也務必要在自己的陪同下。至於說喜兒等幾個丫頭——既然賣到別人家,就是別人家的奴才,和自己等人再無相干。除非主母厭棄她們,要發賣了。否則便是被打死,她們也插不上話,更不要試圖干涉。
錢多多撒嬌賠笑,只說自己不過想做好售後服務,務求令客人滿意。
柳大娘白眼,道她又瘋又痴,竟說些胡話!
又愛又恨的點點她眉心:“你個鬼精靈!當著外人裝乖巧,誰知道你私底下這副疲賴模樣?恁大個人,還在娘面前撒嬌,也不嫌羞!”
她依偎著柳大娘:“我只一個親孃,不挨著孃親撒嬌,難道叫我去尋外人?還是娘希望我和喜兒似的,見著娘就打擺子害哆嗦?”
柳大娘失笑:“可不也是——你只得我這個娘疼你罷了!”
默默出神。
她一個女孩兒家,終究單薄了些。上無父兄照護,下無姊妹扶持,說是養在自己身邊,是親閨女。可究竟自己早就立了女戶,和她錢家再無相干。照說起來,便是她的親事,自己也插不上手——不過因著前些年她打點的好,多方塞錢,哄得戶長和七爺發了話,這才沒人質疑她給錢多多做主定親。
好容易相中的女婿,偏生是落難鳳凰,淺水飛龍,人家一飛衝了天,這段婚事自然不好再提。
她有心要為她再找戶妥善人家。可看看那些有意思的人家吧不是奔著她的錢,就是奔著她的命——
旁人不知,自己難道還不知?
所謂旺夫興家,都是她和小五作下的孽,平白糊弄著青龍道長撒了謊。命理之說玄之又玄,現下看來她是個有福的,可萬一呢?萬一將來沒有福氣,到時婆家豈不說她誆騙於人,還能給她好臉色?
柳大娘愁腸百斷。
當真是生子不愁,生女憂!
她話裡倒輕巧的很,大不了和自己一般,立個女戶,單門獨棟的做牙婆生意養活自己。可世道艱難,她是寡婦,又有個硬妥的孃家撐腰,才不至於叫人欺負了去。
將來自己撒手人寰,留下她自個兒孤孤的。自己的孃家人雖不至於說看著她餓死,但畢竟從小心裡就有疙瘩。當初自己不聽家裡話,硬和他爹結了親,這些年家裡頭嘴上不說,心裡是怨她爹的。連帶著連她也不喜。
未嫁之身做人牙子亙古未聞,豈是簡單的?
不免和她商量:“妮兒啊,前次我去西街,西街的趙媒婆和我說,有個洪書生,想求門正經的親事。家裡雖說貧寒些,但在西街也有個小院,現闢出兩間租給往來的客商,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