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了?可趙氏是她親自相看的,脾氣好,性子稍微單純了些,有些老好人,但絕不可能如此沒腦子。
趙氏眼見老太太看過來的眼神,才後知後覺得明白——自己怕是給人算計了。想到這,她背後的冷汗都冒出來了,這是長房嫡子,未來爵爺的親弟,這事若真落在她頭上,二爺那邊怎麼交代。
趙氏長於殷實富貴家,因受爹孃疼寵,得嫁高門,婚後與二爺甚少有什麼嫌隙。紀姨娘和梅姨娘都是清白姑娘,抬進來生兒子的,既不是婆母安排的奸細,也不是主動勾引二爺的狐媚子;唯一有兒子的許姨娘,是她自己安排的,賣身契還攥在她手上,對她也忠心耿耿,可以說,趙氏除了沒有嫡子,是半點糟心事沒有。
趙氏孃親曾在成親前毫不避諱的將大戶人家的算計一一道明,雖婚後沒有實踐的機會,但她也不傻,對其中門道不說精通,但也是一知半解。只是她想不到到底是誰在算計她。難道是許姨娘因為被奪了孩子心生怨恨?想到這,趙氏懷疑地看向許姨娘。
許姨娘接收到趙氏的眼神,心裡有苦難言,這過的是什麼日子:她小心翼翼安安分分服侍趙氏這許多年,本想著到了年紀求恩典,結果主母一句話,她就得上二爺的床。後來有了兒子,她帶著兒子,雖然大小姐小小年紀時常敲打自己幾句,可她不爭不擾的小日子過地也算溫馨。可誰知大小姐反反覆覆地勸趙氏,勸著勸著,兒子就不是自己的了。眼下主母竟想讓自己去頂這黑鍋想到這,許姨娘只覺得心裡無比悽苦,慘笑一聲。
許姨娘本性懦弱不爭,有點小聰明,當姨娘這許多年,一直奴性不改,旁人以夫為天,她以主子為天。能提大丫鬟還是因為別的大丫鬟都嫁了,從趙家帶出來的,又對趙氏忠心耿耿的就剩她一個了。
在眾人的忐忑猜忌中,冬梅從門外進來,湊到老太太跟前,小聲說了什麼。老太太這才將眉頭解開,說:“讓他在外面候著吧。”
“朱婆子,我問你,‘神仙’只說你主家富貴?”
朱婆子說:“回老夫人,奴才確實只花二兩銀子算了前程。”
“哦?那你可知咱們府上這些日子的傳言是怎麼回事?可是你醉酒後說的?”
“老夫人容稟,奴才是滴酒不沾的。”
老太太輕笑了一聲,說:“你的意思是,這傳言與你無關?”
朱嬤嬤偷窺了一眼徐姨娘的神色,咬了咬牙說:“老夫人,奴才是花二兩銀子算了前程。可是‘大仙’說我身上帶有戾氣,奴才本想著這是剋夫命帶出來的,便也不當真,只是奴才一時好奇,便多問了一句,大仙卻說,奴才主家府上有兩個不祥之人,一個是惡鬼轉生,另一個是天煞孤星之命,克親克友。奴才這一耽擱,回到府上已是晚了,正遇到幾個姐姐在吃酒,便與她們閒話了幾句。”
話音一落,院內外的丫鬟齊齊吸了一口冷氣,背地說是一回事,當面說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難道這朱婆子還想憑一己之身搬倒小主子不成?只是,她們雖然害怕,覺得朱婆子不自量力,可內心還是感動的,只要她承認這傳言是真的,老太太說不定會因此減輕對她們的處罰。
“哦?都跟哪幾位說過?”老太太避重就輕的問道。
朱嬤嬤卻並不點出,一來確實沒有這些吃酒人,二來,都是奴才身,能少牽扯些人就是她的功德了。只這般想著,她就把身子壓的更低了。
“怎麼,不肯說?那三個粗使婆子可是說,你將這卦言說與他們的時候,她們並沒有在吃酒。後來他們三個晚間吃酒,便大放厥詞,此事倒與你無關。不過,如果你說的卦言是真的,你就不覺得,你只是與她們說了點實話,卻因為這實話受罰,很冤枉?”
“老夫人”朱婆子猶猶豫豫的喊道,想說什麼最終卻不發一言。
“嗯,如此說來確實是這三個婆子的罪過。將這三個婆子拉出去,每人賞三十棍子。”老太太見朱婆子不說話,嗤笑一聲,淡淡的吩咐道。
“老夫人?”朱婆子滿臉不敢置信得抬頭。若不是事實發生在眼前,她如何能想到,這一心禮佛之人,竟是如此的殺罰果決,對‘無辜’之人也毫不手軟。
“拉出去!”
不一會,三個婆子就在院子裡哭嚎起來。她們三人,在廚房打雜,油水拿的不是最好的,吃的卻跟主子差不多,所以也算養尊了,受不得疼,每一下都鬼哭狼嚎的求饒。
幾個施罰的,都知道現在於府掌權的是老太太,心存巴結,打得是真狠。如此這結結實實的三十棍下來,打得是皮開肉綻,鮮血直流,這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