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上垂淚。
他很迷茫,無法想像石劍裡通外國之事是真的。
他身體弱,此時心力交猝,精神萎靡,彷彿蒼老了許多。
魏秋婷進殿,他彷彿也沒有感覺。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魏秋婷心思倏轉,雖見情況不妙,但也豁出去了。
她跪在龍案下,高呼萬歲,只是聲音顫顫的。
朱由校仍是呆若木雞,視若無睹,沒有說“愛卿平身”或是“公主傷勢好了嗎?今日為何入宮呀?”之類的話。
他睜著眼睛,卻如睡著了一般,腦子暈乎乎的。
魏秋婷見狀,已知自己所料的一切事情都已發生。
她驀然淚流,心憂如焚,心疼如絞,心急火燎。
保石劍的命要緊。
她咬咬銀牙,伏地不起,泣不成聲地道:“臣請求皇上,再下一道聖旨,收回之前輯拿石劍的聖旨。”
“什麼?”朱由校的神經如被紮了一針,驚跳起來。
“皇上,臣以為石劍不可能裡通外國。且看他多年為朝廷籌措銀晌,達數百萬兩之多。他若是裡通外國,勾結金狗奸細,大可在當年蜀川叛亂之時,擁兵自重,或是聯合叛軍,揮軍北指,佔我京都。又何必還在潛伏?還在為皇上籌銀?還需孤身冒險,誘敵出城,助我軍收復咸陽、長安?”魏秋婷梨花帶雨,不顧君臣禮節,驀然起身,泣聲質問。
“你”朱由校驚世駭俗反問,卻又欲言又止,既感覺魏秋婷言之有理,又尚有疑慮,舉起龍手,卻又無力垂下。
“皇上是指石龐相戀之事吧?不錯!臣也知此事,然而,這未必就能證明石劍與龐美玲勾結,他可能一直不知龐美玲是金國奸細。請皇上細想一下,錦衣衛遍佈大江南北,潛入各級官府及各路兵馬之中,叛軍之中也有錦衣衛在,為何錦衣衛時至今日才報與朝廷?那是因為錦衣衛也在此時方知龐美玲真實身份。那麼多的錦衣衛,費了那麼大的功夫,此時才知龐美玲真實身份,又何況一個石劍?”魏秋婷見朱由校頗為心動,抹抹淚水,感覺時機尚在,便斗膽直陣,詳加分析。
朱由校無力坐倒在龍椅上,感覺有理,可聖旨已下,京師三大高手俱已快馬南下,已回無天之力了。
他忽然後悔,自己乃是一國君,豈會拗不過朝中大臣?他們說下聖旨,自己就下聖旨?
“唉啪”他懊悔地長嘆一聲,伸手重重拍在龍案上。
朱由校本來身體虛弱,此時更是頭疼,淚水簌簌而下。
“皇上”魏秋婷再跨步上前,拱手欲請旨南下,追趕候賽因等人,追回上一道聖旨。
她算算時辰,估計候賽因等人離京不遠,而寇振海、慕容勝尚在潼關一帶,自己有追風寶馬,只要日夜兼程,肯定能趕上,肯定能收回上一道聖旨。
豈料魏忠賢、客氏在偏殿苦等朱由校玩木匠活沒來,便又尋回皇極殿。
魏秋婷能否勸說朱由校收回下一道聖旨,保石劍一命?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百八十章 父女翻臉
秋風蕭蕭,秋雨飄飄。
紅牆碧瓦,滑雨滴水。
金鑾殿上,朱由校聞魏秋婷之言,懊悔地坐倒在龍椅上,開始思索自己的決策是錯還是對?要不要收回上一道聖旨?
魏秋婷張口欲言,欲再勸再分析一通。
魏忠賢卻進來了,他快步至朱由校身旁,搶先進言,道:“皇上,石劍用軍晌買下拙政園,價值三十萬兩銀子,巨資包養崑山藝妓陳圓圓,成何體統?他此舉大傷皇上顏面,損我軍威,罪大惡極。此賊不死,皇法何在?”
“什麼?砰”魏秋婷聞言,如遭雷擊,嬌軀顫抖,雙腿發軟,坐倒在地。
淚水霎時迷糊她的雙眼。
魏忠賢此言如劍剌魏秋婷心窩,比朱由校之前下的那道聖旨還更可怕:自己為石劍性命擔驚受怕,冒著佯病之事會被揭露的風險,奔走入宮,卻聽來石劍與藝妓鬼混的訊息?太可怕了!
她對此事是一直都矇在鼓裡。
魏忠賢也是絕頂聰明之人。
否則,他不可能爬上九千歲的位置。
九千歲啊!
皇帝是萬歲,他是九千歲!
大明天下,除了皇帝,就是他最大了。
當他跨入殿堂,看到魏秋婷滿臉淚水勸說朱由校收回上一道聖旨之時,已經察覺她之前是佯裝受傷臥床的了。
魏忠賢既震驚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