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熱愛美人方面她仍舊是興致不減,天天往大師兄那裡跑,說是請教大師兄問題。咳咳咳,我可以很不厚道地猜測徵舒師兄這是失寵了而新寵是清冷美少年絕塵師兄嗎?
我面對著徵舒師兄那張溫雅中帶了點憔悴的憂鬱美少年形象,頓感呼吸不暢,這這這,太考驗我的心臟了,我是不是應該去找嘴欠的鬱小師兄打一頓嘴仗,然後滿血復活再來搞定這個費腦子的任務來著。我想我真的是文不成武不就,武力值不如暖玉不說,連充當解語花知心姐姐方面也是弱到爆啊
“師兄啊”我一往情深地呼喚道。
徵舒師兄不緊不慢地從儲物袋裡面又取出了一個新的煉丹爐和一份藥材,一板一眼沒有一絲差錯,他不像是沒有聽見我的樣子,可是就是這樣,他不吭聲,也不搭理我。我尷尬地等了好久,才聽見徵舒師兄有點茫然地問我:“怎麼了?”
然後,他又沉寂了下去。
沒有人聽,那並不成為一種住嘴的理由。而且,我琢磨著徵舒師兄多少還是聽得進去我講話的,單單是他反應慢了很多罷了,於是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下去:
“師兄你這些天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爹爹孃親總聽見你這裡炸丹爐,都八九個,就是腰包裡再有靈石,也經不起這麼花啊。再說了,你最近心境這麼不穩定,恐怕要生出心魔來的,他日晉升金丹期,也一定會有所影響。這種關乎仙途前程的事情,師兄你還是不要憋在心裡,講出來聽聽。我看你與暖玉這幾日來都很疏淡,究竟發生了什麼。我是她姐姐,也是你的師妹,我們好好和她說,有什麼不和調解開來就是了。暖玉她還是個孩子,很多事情只能看到表面。你是真心待她好,日子久了她自然而然地就會明白的。徵舒師兄你”
“不會的。”徵舒師兄一面苦笑一面說。
我的聲音啞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忽然腦筋一動:“暖玉她”
徵舒師兄緩緩地把煉丹爐收了回去:“暖玉對我說,大師兄很好。”
我心裡驚悚了一下,難不成我真的烏鴉嘴說中了?徵舒師兄失寵了?再次深深感到我的確應該去凡間都城長安街頭拜個攤子算命,反正我也快要築基期了,到時候出去歷練,不如和掌門仙君說說看,讓他把決明仙君留下來的算命攤子轉讓給我咳咳咳,我又走神了,師兄這是在傾訴衷腸呢,我怎麼能這麼不敬業。
我很誠懇地用無神的雙眼望著徵舒師兄。
“我去拜訪過了大師兄,他的確是很好的人。”徵舒師兄並不像是對我說,反而像是自言自語,他的右手合攏了握成拳,然後又放開。我不瞭解這個動作有什麼意味,但是隱約感到,他身上有著一種無力感,而我,並沒有幫助到他。
我的呼吸一窒,一把抓住了徵舒師兄又一次握緊的手:“師兄,你知道嗎?我出生的時候,雖然不像暖玉那樣有宿慧,可是我也是已經開了靈智的。我做著真正的瞎子,直到三歲學會用神識觀察周圍事物。”
徵舒師兄是很好的聽眾,他安靜地坐在那裡,聽我說了下去。
我收斂起自己的神識,沉浸到一片黑暗之中,回憶到了那段記憶中最黑暗的歲月。那種黑暗是和黑夜完全不同的東西,相同點都是令人心悸。人們在黑夜當中,總會想著一些無可琢磨的事物,無論是心悸也好,惴惴不安也好,那一切縹緲如臥花之夢。一旦有光,這些怵目驚心的形象、甚至臆想的聲音,都會隨之而去。而黑暗完全不是這樣的。那是更加深沉的東西,就像是一個人,長久地處於深睡眠的狀態,可是又充滿了精力,於是就只有無盡虛空,空空蕩蕩的黑暗,承載著一切的黑暗,把你淹沒。被淹沒,絕對是一種恐怖的回憶。
“從我剛剛出生到三歲為止,我一直是很想知道光是什麼樣子的,色彩是什麼樣子,可是自從擁有神識之後,我對這些東西的興致就不多了。”
“可是,如果現在我真的又被人封閉住了五感,看不到也聽不到,我才真的會崩潰。人在沒有光的時候可以活,可是有了光以後就非有光不可。”
“人很多時候並不曉得自己真的想要什麼。師兄,暖玉還小,即使大人也未必可以看清楚自己真心想要什麼,更何況是她。這些,徵舒師兄能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小心翼翼地用神識觀察徵舒師兄的動作,唯恐他一個想不開,又要強撐著自己那個糟糕的心境去煉丹,說實話,那和自殺也沒什麼分別。這丹室的防禦陣法七次八次好用,也頂不上徵舒師兄長年累月地炸丹爐啊。
徵舒師兄抬起手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