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在丹魚一族中,血統純正的丹魚渾身會帶著血紅色的光芒,血統越純正,顏色便越豔麗,等真正修成仙身之後才能夠隨意斂去光芒。你出生的時候,周身環繞的紅色的光芒,像極了一場天火,將整個逝沼海都照亮,久久未熄。”
紅色的光芒?莫尋沉眸,如今的她卻為什麼如此厭惡紅色呢,每次看到紅色都會覺得心悸。
“而千落”
“我知道。”莫尋打斷扶搖的話,接道,“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渾身散發著瑩瑩的藍色光芒,我那時覺得,她甚是美麗,原來是這麼個緣故。怪不得她說,她是一隻不倫不類的丹魚。”
“對,她並不是純正的丹魚,所以根本沒什麼機會見到身為皇族的你。不過,你怎麼調查起千落來了?”
莫尋緩緩抬起眸子:“我上次到魔界之後便開始覺得有時候竟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如今想來,大抵是那時候被什麼人控制了,所以才會做出傷害風陌那一系列的事來,而且,千落她,一直有意無意地告訴我一些事情,我也天真,便一件件照著做了。”
“她都讓你做了些什麼?”
“那些事情”莫尋思考片刻,“細細想來,竟都是為了把我留在離岸身邊。”
扶搖責怪道:“那你還留在這裡,若她有異心,豈不是隨了她的意!”
“我想看看她到底玩什麼花樣。”莫尋笑,眼底泛起狡黠。說完這話,心底卻是一剎的恍惚,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遂忙又岔開話題,“對了,師父,上次我看見有人偷偷進了千落的房間,隨後離岸再進去,竟像是沒有發現先前那個人的樣子,這的確有些奇怪。”
“憑離岸的修為,不可能察覺不到房間裡有其他人的存在,所以,他當時定然不是沒有發現,只是沒有揭穿罷了。”
莫尋點點頭,離岸的性格就是這樣,越是危險的東西他卻越是要放在身邊,讓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發生,而被他這樣放在身邊的人,就是白夕。
“你可查出那人是誰了?”扶搖看著莫尋,她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落寞。
“師父,他們這般算計我,到底是為何?難不成我曾經屠了他滿門,還是毀了他修為?”
莫尋低落的說。白夕就是白羅,那麼他所做的一切蝶冶必然早就知曉。記得當初遇見蝶冶的時候,莫尋還以為自己是一株蓮花,於是對那個能移步生蓮的女子充滿了好感,如今看來,蝶冶卻是從一開始就已經將她算計了進去,好可笑
因著莫尋忽然暗淡下去的眼神,扶搖的心,猛然疼了一下。
就這麼沉默了片刻,外面忽然響起嘈雜的聲音,莫尋迅速起身,將門半開掃視著外面,先是看到了修羅剎曇,然後是白夕,他們身後跟著一群嘍囉,都各自拿著兵器朝著一個反向跑去,像是要開戰的樣子。
“師父,外面好像出什麼事了,咱們去看看麼?”
扶搖坐在桌邊沒有起身,手裡拿的茶盞就這麼毫無徵兆的跌落了下去,摔得七零八落,臉上暈散出驚詫。
“師父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莫尋剛要關門,門卻被從外面推開了,離岸踏步走進來,先是毫無表情的看了莫尋一眼,然後走到桌邊,低頭看著扶搖,面容冷傲。
“你,也察覺到了吧。”離岸風輕雲淡的對扶搖說。
扶搖冷下臉,鎮定了下來,不慌不忙的拂去自己衣襟上的茶水:“察覺到了又怎麼樣,反正,也是不可能的。”
“你就這麼相信風陌?可是你看,如今,他,都出來了啊。”
聽到風陌的名字,莫尋幾步走過去,先是看了看扶搖,然後又把目光移向了離岸,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離岸!我都說了不可能!阿尋,你不要相信他說的話!”扶搖怒火中生,沒待離岸說話便一下子拍桌而起。
“哦,是麼?”離岸微微抬起下巴,“扶搖,你當本君是什麼人。”
“你是小人!”
離岸狹長的眸子裡閃現出危險的光芒,深碧色的瞳孔裡沒有半點波動,開口道:“即便如此,似乎也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莫尋自然察覺到氣氛變得有些危險,離岸又開始變得陰晴不定了,於是拉了拉扶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衝動。
離岸冷哼了一聲,卻沒有再計較,轉身朝外面走去。走到院子裡的時候,抬眼掃到了那株紫涼樹,枝頭上新開的花朵,冷豔高貴。他放慢了步子,分了三分神留意身後房間內的動靜,略略皺了皺眉。
“